21岁混血小花李宛妲:雨林精灵逆袭成顶流,靠《北上》惊艳全网
56 2025-05-04
腊月里的菱塘村飘着细雪,周旧林蹲在鱼塘边的茅草棚里,往火盆里添了最后一把芦苇杆火苗舔舐着他冻得发紫的手指,却暖不进心里去棚外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他知道,那个穿黑呢子大衣的人又来了"旧林啊,河神税该交了。
"保长吴德贵掀开草帘,皮靴上的马刺刮得泥地沙沙响他摘下貂皮帽子,露出油光水滑的脑门,"不是姐夫为难你,这运河结冰,河神庙的香火钱可都指望着你呢"周旧林盯着火盆里跳动的火星子三个月前也是这般光景,吴德贵说他家渔船没挂保公所的旗子,硬是把两条乌篷船拖走了。
上个月秋收,保丁们"不小心"放火烧了他半亩稻田,说是要清什么防火道
"保长,塘里的鱼苗还没长成......"话没说完,吴德贵已经踱到鱼篓跟前,鹿皮手套捏起条巴掌大的鲫鱼,"哟,这鱼眼睛浑的,怕不是染了瘟病?"说着手腕一翻,活蹦乱跳的鲫鱼就栽进火盆,腾起一股焦糊味周旧林攥紧的拳头在袖筒里发抖。
他想起去年开春,姐姐抱着高烧的小外甥拍门借钱时,吴德贵也是这样捏着金怀表说"时辰不早了"要不是为了卧病的妻子和五岁的丫头,他早该......"旧林!"祠堂方向传来苍老的喊声私塾先生周秉臣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走来,羊皮袄上落满雪粒子,"祠堂梁柱要修葺,你爹当年留下的木匠家伙什,烦劳找找。
"吴德贵的脸顿时阴沉下来。这周秉臣虽是个穷教书匠,却是十里八乡唯一中过举的,连县长都要称声"周老先生"。去年他带头抗捐,吴德贵愣是没敢动他半根指头。
待马蹄声远去,周秉臣忽然抓住周旧林的手腕:"后生可畏,然匹夫之勇终非上策"老人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纸,竟是张二十年前的田契抄本,"吴德贵在运河码头倒卖军粮,今夜子时三刻......祠堂的桐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晃,周旧林摸着泛黄的田契抄本,手指划过"龙眼潭"三个朱砂小字。
周秉臣用银针挑开灯芯,昏黄的光晕里浮动着陈年墨香:"光绪二十七年,吴家祖上为修堰强占周家三亩风水地,这抄本上的红指印——"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戳在某个暗褐斑点上,"是吴老太爷用烟杆烫着你爷爷按的"祠堂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周旧林跟着周秉臣钻进祠堂暗室。
霉味扑面而来,青砖地上摆着半人高的樟木箱,掀开竟是全套伪造地契的物件:褪色的徽州宣纸、虫蛀的蓝布封套,还有方沾着朱砂残渣的寿山石印章"这印钮上的蟠龙纹,和当年县衙大印分毫不差"周秉臣将印章在蜡烛上呵了口气,往伪造的地契末尾重重按下。
鲜红的印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赫然是"菱塘村龙眼潭鱼塘永属周氏"五更梆子响时,周旧林摸到鱼塘西岸冰碴子在靴底咯吱作响,他照着周秉臣画的方位图,在歪脖子柳树下掘出三尺深的坑青石碑上刻满蝌蚪状的符咒,碑底压着三枚顺治通宝——这是周秉臣特意从乱葬岗找来的古钱,沾着阴气。
晨雾未散,撑船采菱的刘寡妇突然尖叫着跌进船舱早起的村民围过来,只见柳树根下露出半截青石碑,密密麻麻的咒文间隐约可见"白虎噬主"四个血字不到晌午,整个菱塘村都在传:周家鱼塘镇着白虎煞,谁动这块地就要断子绝孙。
吴德贵捏着新得的地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昨日码头仓库的军粮刚被省里来的稽查队查扣,那个常来送钱的粮商竟吊死在自家染坊更蹊跷的是今早县衙送来密函,说要彻查各乡保长的田产来源"老爷,黄半仙请来了"管家在门外低声禀报。
吴德贵忙将地契塞进紫檀木匣,抬头就见个穿杏黄道袍的瞎子拄着招魂幡进来,幡上铜铃无风自响黄半仙的罗盘刚靠近鱼塘,指针便疯转起来"白虎昂首,血光冲天啊!"瞎子煞有介事地摸着青石碑,"此煞专克宅主,轻则破财,重则..."突然浑身抽搐栽倒在地,再睁眼时竟发出女童尖细的哭腔:"爹爹,井水好冷......"。
吴德贵吓得打翻茶盏——这正是他那个早夭庶女的声音管家突然指着石碑惊叫:"血!碑在渗血!"众人定睛看去,青石碑缝里果然洇出暗红液体,腥气扑鼻当夜吴德贵就发起了高烧,梦里总见白虎啃噬他的双腿周旧林站在河神庙廊下,看着周秉臣往猪膀胱里灌朱砂水:"这招魂的把戏,还是当年义和团老兄弟教我的。
"三天后,二十个保丁抡着铁镐来拆鱼塘周旧林抄起铜盆沿村狂奔,盆底被他敲出个凹坑最先冲来的是被强占茶山的赵铁匠,接着是女儿被抢去当丫鬟的陈寡妇,最后连八十岁的葛老太都拄着拐杖来了——她儿子就是被吴德贵抓壮丁时淹死在运河里的。
"乡亲们!"周旧林踩在青石碑上,举起泛黄的田契,"这是县衙备案的地契!吴德贵要毁咱们祖坟风水!"人群突然裂开条道,周秉臣捧着个蒙红布的托盘颤巍巍走来,布一掀,竟是把生锈的鬼头刀"光绪三十三年,吴老太爷用这把刀逼死过七个佃户。
"老人浑浊的眼里迸出精光,"今日咱们就带着老祖宗的家法,去县衙讨个公道!"河面薄冰映着熊熊火把,十七个村子的百姓举着血手印状纸,像条火龙游向县城谁也没注意周旧林落在队伍最后,从鱼塘淤泥里掏出个油布包——那里头装着吴德贵倒卖军粮的账本,封皮还粘着粮仓老鼠的胡须。
县衙的滴水檐下聚着黑压压的人群,青石台阶上结满冰凌周旧林跪在堂前,怀里揣着的账本被体温焐得发烫吴德贵裹着狐裘坐在太师椅上,翘起的二郎腿晃着锃亮的马靴:"伪造官印可是要掉脑袋的,小舅子""肃静!"惊堂木炸响,县长章世清捋了捋八字胡。
这位留过东洋的新派官员,鸦青官服袖口还沾着墨汁——方才他正在临摹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周秉臣颤巍巍展开三尺长的田契,纸页间簌簌落下几片干枯的艾草章县长俯身细看钤印,忽然瞥见边角处暗绣的龙纹水印,脸色骤变这是前清皇室赏赐给治河功臣的特供宣纸,他只在省档案馆见过残片。
"啪!"吴德贵突然将茶盏摔得粉碎:"这老东西早把真地契烧了!去年腊八..."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捂住嘴——那夜他灌醉周秉臣盗取地契的事,竟在公堂上脱口而出章县长使了个眼色,书记官捧出个蒙着红布的托盘当那方寿山石印章露出时,周秉臣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暗红的血沫子。
老人顺势将血抹在印章侧面,鲜红血丝正渗进"永昌县印"的篆文凹槽"诸位请看!"章县长举起印章对着日头,"若是新刻的印,印泥该积在凹处,但这血丝分明顺着石纹走..."堂外围观的粮行掌柜突然大喊:"这石纹我认得!是前年吴保长让我找的昌化鸡血石!"
地动山摇的瞬间,堂上匾额"明镜高悬"轰然坠落。瓦片雨点般砸下,吴德贵连滚带爬往外逃时,被周旧林伸脚绊了个倒栽葱。人们惊惶中发现,三里外的吴家祠堂塌了半边,裂开的地缝里咕嘟咕嘟冒出黑烟。
惊蛰那日,周旧林在鱼塘淤泥里挖出个铜匣匣盖上的鱼藻纹被水草缠了百年,里头羊皮卷绘着《周氏治水图》,先祖用朱砂标注的泄洪道,正穿过吴家祖坟所在的龟背山"这图..."周秉臣摩挲着卷轴边缘的烧灼痕迹,"光绪年间大水,你太爷爷带人炸山泄洪,吴家却说破了他们风水,这才结下仇怨。
"老人烟袋锅里的火光渐弱,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春雾里出殡那日,十七个村子的百姓撑船而来,船头都摆着碗带泥的活鱼——按水乡规矩,这是给走水路的人饯行周旧林将治水图副本埋进先生棺椁,下葬时忽见成群白鹭掠过新绿的芦苇荡。
秋分时节的龟背山上,赵铁匠抡锤砸向封山石周旧林抱着哭闹的小女儿,教她认爆破引线上的刻度:"记住咯,这红标是水位,蓝标是药量..."震天巨响中,运河支流如银龙入塘,惊起满舱肥鱼染坊新布飘摇的码头边,周旧林把军粮账本交给穿灰布长衫的年轻人。
那人扶了扶圆框眼镜,露出袖口磨损的红线——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县立中学教员货船鸣笛时,周旧林瞥见舱内闪过半截枪管,在月光下泛着青蓝的光残雪化尽的祠堂前,新栽的桃树抽出嫩芽周旧林将吴德贵的紫檀木匣沉入塘底,匣里除了那方假印,还有半块沾着奶香的桂花糕——那是姐姐被休那夜,偷偷塞进他怀里的。
游鱼啄食糕屑时,水面忽然荡开细密的涟漪,像极了幼年姐姐教他认字时,笔尖在宣纸上晕开的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