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记:一个时代的褶皱与重生

网络来源 60 2025-07-28

不支持的音频/视频格式请试试刷新重播播放00:00/00:00直播00:00进入全屏0点击按住可拖动视频暮色漫过山脊时,我常倚着县城楼房窗户,看炊烟在千河南岸的一个小山村青砖黛瓦间袅袅升起远处的山田依然麦浪滚滚,只是再不见当年那个躲在树影里哭泣的孩童。

六十载光阴如溪涧奔涌,将岁月冲刷成深浅不一的沟壑,也将伤痕打磨成温润的琥珀

记忆最深的褶皱,藏在1969年的寒冬一夜之间,"地主"的标签像蛛网般笼罩了三个家族土坯房的木门被撞开时,母亲慌乱地将我搂进补丁摞补丁的衣襟,温热的泪水滴在我后颈,洇湿了那件打着槐树皮色补丁的棉袄大辈被按在木凳上批斗的场景,成了我童年最狰狞的梦魇——他脖颈上的木牌浸透血渍,每一声鞭响都像撕裂夜空的惊雷。

七岁的我蜷缩在大队部的窗棂外,看着月光在皮鞭上流淌成河,怎么也想不通,那些曾分我们粮食的乡亲,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母亲总说日子要像老井里的水,再深的伤痕也得慢慢咽下去她每日天不亮就揣着两个高粱面黄去上工,回来时衣角总沾着泥星子。

记得有次我和邻家孩子起了冲突,那汉子举着皮鞭追到家门口时,母亲像片单薄的芦苇挡在我身前她颤抖的脊背在暮色中弯成弓,不断重复着"孩子不懂事",声音里带着山涧结冰时的颤栗那一刻,我忽然读懂了什么叫用生命守护。

求学的日子像浸泡在苦胆里教室后墙的批斗专栏总贴着我的名字,课桌抽屉里时常出现折断的铅笔但煤油灯下的书页翻动声,成了我对抗世界的武器当指尖抚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烫金书名,我仿佛触摸到了命运的转机1978年的春风真的来了,平反通知送到家那天,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在阳光下反复摩挲那张薄纸,浑浊的泪水滴在"恢复公民权"几个字上,晕开一片潮湿的希望。

穿上军装的那个清晨,山雀在枝头叽叽喳喳我对着镜子将帽徽别正,突然明白肩上的橄榄绿不仅是军装,更是对苦难最温柔的反击部队的摸爬滚打教会我,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跌倒,而是跌倒后依然能仰望星空当我在练兵场上挥汗如雨时,总会想起母亲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模样——原来坚韧真的会在血脉里生根发芽。

如今重归故里,水泥村道蜿蜒如丝带,太阳能路灯照亮每一个角落当年举鞭的汉子早已作古,他的儿子见到我后忙打招呼,我也上前给他点根烟谁家办红白喜事,全村人自发来帮忙,这种温暖让我想起改革开放后的时光站在翻新的老宅前,山风送来熟悉的槐花香,恍惚间竟分不清,那些苦难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一场被月光浸透的梦。

山还是那座山,沟还是那条沟,可岁月早已将伤痛酿成了甘甜每当夕阳为山峦镀上金边,我总会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再黑的夜,熬到天亮就有光"此刻,我轻抚着孙儿粉嫩的脸颊,终于懂得生命的韧性,原是要穿越黑暗,才能拥抱真正的光明。

(徐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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