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母想跟女儿生活,女婿拒绝:给了28万彩礼,为何还要我们养老
农历春节,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饭香氤氲之际,岳父忽然拍拍手,略显拘谨地说:"建国,我和你岳母想与你们一起住,不知道行不行?"我手中的竹筷顿住了,那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忽然间变得寡淡无味妻子小芳眼睛亮了起来,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期待。
可我,一时竟无言以对那一刻,屋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今天是你的生日》,院子里邻居家的小孩在放着噼里啪啦的鞭炮"这个嘛..."我支吾着,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墙上那台14寸的小彩电上,就是结婚时岳父母送的,现在外壳都有些发黄了。
岳父母的目光期待而忐忑,小芳则用脚轻轻踢了我一下,我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事儿...容我再想想"饭后,岳父拉着我去院子里抽烟他从褪了色的蓝布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红塔山,手有些发抖地递给我一支"建国啊,我知道这事儿对你们小两口有些为难。
"岳父深吸了一口烟,目光望向远处闪烁的灯火,"你岳母的风湿这两年厉害了,乡下那房子潮得很,每到阴天下雨,她就疼得直不起腰来"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寒风中,岳父的背影竟显得那么单薄我隐约听见厨房里碗碟碰撞的声音,是小芳和岳母在一起洗碗。
我叫李建国,今年三十二岁,在县城一家汽配厂工作,妻子是厂里的会计结婚四年,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儿子小豆豆我们住的是单位分的两居室,七十多平方,不算宽敞,但也还过得去家里的家具不多,一个老式衣柜,一张八十年代风格的茶几,再加上几把铁背椅和一张木床,就是全部家当了。
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小芳穿着红色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每次看到那张照片,我都会想起八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那是九八年的秋天,我刚从技校毕业,在厂里当学徒邻居王婶给我介绍了小芳,说是县财政局一个干部的闺女,在乡镇企业当会计第一次见面是在县城的"红旗饭店",那时候县城最好的馆子,没有之一我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衣服,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小芳来得很准时,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梳着当时最流行的"波浪卷",显得清秀大方她不爱说话,但笑起来很甜,两个小酒窝格外动人从初见到结婚,我们用了整整四年时间那时我在厂里当学徒,月薪只有八百来块小芳家条件比我好,岳父是乡镇企业的退休职工,有一份稳定的退休金,小芳又是独女。
相亲时,岳父母提出了二十八万的彩礼那个数字在当时的县城,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普通工人一个月七八百的工资,要攒多少年才能凑齐啊?"咱家没有闺女,"母亲叹了口气,"这彩礼钱,怕是要愁死人"为了这笔钱,我几乎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亲戚朋友,凑了十五万,还差十三万。
父亲的腰彻底垮了,只能靠种几亩薄地为生,提不起什么大钱来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母亲瞒着我,偷偷卖掉了留给她养老的那块地,又向最疼我的小姨借了几万,才勉强凑齐了全部彩礼那是个寒冷的冬天,我和父亲骑着三轮车,带着一床被子,一个木箱,还有那一沓崭新的红票子,去了小芳家。
那天,小芳家来了不少亲戚,她大伯坐在八仙桌旁,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盯着那摞钱。

"现在的彩礼水涨船高啊,"他拍着大腿感慨,"想当年我娶你大妈才花了八百块呢!"岳父不好意思地笑笑:"现在不同了嘛,姑娘都金贵着呢"我脸上挤出笑容,心里却苦涩难言就这样,我们顺利订了婚,半年后举行了婚礼结婚那天,母亲看着我,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笑容:"建国,妈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你好好的,妈就满足了。
"她悄悄塞给我一个红包:"这是妈给你的,不多,五千块,你攒着用吧"我知道,那是她靠给人家洗衣服、做零工一点一点攒下来的血汗钱盖满红色喜字的三轮车载着我们来到小芳家门口,院子里挤满了来贺喜的街坊四邻鞭炮声震天响,小芳穿着大红的嫁衣,愣是让邻居们给堵在家里不让出来。
"不给红包不让抱新娘!"小芳的几个同事起哄我只好掏出准备好的红包,一个接一个地塞,口袋里的钱眼见着就少了一大半这些我都不在乎,心心念念的媳妇终于能过门了,兜里还有五万块钱的嫁妆,日子总算有了奔头现在,面对岳父母想要同住的请求,我心里五味杂陈。
去年厂里效益不好,裁了一批人,我的月薪从三千多降到了两千出头儿子上幼儿园,每月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眼下正攒钱准备给儿子换个大点的房子,两个老人再住进来,生活肯定会更加拮据晚上,小芳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爸妈年纪大了,一个人在乡下多不方便。
他们也不会给咱添麻烦,反而能帮咱带孩子..."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你忘了彩礼的事了?当初给了二十八万,现在还要我们养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些钱,是多少个日夜的辛苦啊我想起自己为了多赚点钱,在工厂里连上三班,累得像条狗一样想起母亲卖地的事,心里就一阵阵发酸小芳猛地坐起身,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怒气:"你这是什么话?给彩礼是一回事,赡养老人是另一回事!再说,那钱也不是全进我爸妈口袋的,我当年的嫁妆也不少啊!"。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怔了一下:"你嫁妆是不少,可那是你爸妈应该给的啊""那你以为他们哪来的钱给我嫁妆?还不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小芳气得眼圈都红了,"你以为我爸妈容易吗?爸退休金被人骗了一大半,妈的风湿病一年比一年严重,吃药都要精打细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芳缓了缓情绪,轻声说:"建国,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爸妈在乡下受苦爸说,今年冬天下雪,屋顶漏水,他一个人爬上去修,差点摔下来..."听着她的话,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想到自己的经济状况,还是硬起心肠:"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咱这房子才多大,你爸妈住哪?再说,工厂现在不景气,我工资都降了,日子已经够紧巴的了..."。
小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就离婚吧我带着孩子,和爸妈一起过"这句话如同一记闷棍,砸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十年的感情,从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我坐起身来,屋外寒风呼啸,窗户上结了一层薄霜。
"你当真的?"我声音嘶哑小芳别过脸去,没有回答。黑暗中,我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和小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第一次牵她的手、向她表白、结婚的场景、儿子出生时她疼得满头大汗却还冲我笑...第二天一早,我闷闷不乐地出门买菜在小区门口的菜市场遇见了小时候的邻居王大爷。
他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绿军大衣,正挑选着青菜王大爷是我们村的老支书,退休后一直和老伴住在村里没想到今天会在县城见到他"王大爷,您怎么来县城了?"我有些意外王大爷抬头,认出了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建国啊,我搬来县城了。
我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子,专门接我和老伴一起住这不,出来买点菜"他的儿子小王前几年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听说做了个小包工头,赚了不少钱"老王啊,你儿子孝顺,"我由衷地说,"现在的年轻人,能像你儿子这样的不多了"。
王大爷笑了笑,将挑好的青菜递给卖菜的大婶:"其实我儿子媳妇刚开始也不情愿,但后来想通了"他摘下老花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他跟我说,人这一辈子,养儿防老不假,可养老这事儿,说到底是一种传承今天他怎么对我,明天他的儿子就会怎么对他。
"王大爷的话像一颗种子,悄悄埋进了我的心底买完菜,我没急着回家,而是来到了城郊的母亲坟前立在坟前的墓碑很简单,黑色的大理石上刻着母亲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妈,"我轻声说,"你在天上过得好吗?"母亲走得早,是在我结婚的第二年。
那时她刚六十岁,一场突如其来的脑溢血,没能抢救过来临走前,她握着我的手,声音微弱:"建国,你要对小芳好..."

风吹过墓碑上的黄土,扬起一小片枯叶我想起小时候,每年冬天,父亲总是把最暖和的位置留给我,自己却缩在屋角冒着风的地方母亲每次蒸窝头,总是把最白的面给我,自己却吃带着糠的那一份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她也坚持让我上学,常说:"咱家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看着母亲的墓碑,我忽然感到一阵心酸日子再苦,父母也没有抱怨过一句而我,却为了一点生活上的不便,拒绝了岳父母的请求一滴泪水不经意间滑落我忽然明白,那二十八万彩礼,不过是人生漫长旅途中的一个驿站,而不是终点。
回家的路上,我经过一家照相馆,橱窗里展示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老人抱着小孩,满脸笑容那一刻,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儿子,小豆豆他平时最爱听爷爷奶奶讲故事,每次见到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如果岳父母住进来,对小豆豆也是好事啊。
晚饭后,小姨子莉莉来家里看望小豆豆,她比小芳小三岁,在县医院当护士听说岳父母想要和我们同住的事情,她似乎有些吃惊"你们真要接爸妈来?"她给小豆豆喂着自己带来的糖果,随口问道小芳摇摇头,眼圈有些发红莉莉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等小芳去厨房洗碗的时候,莉莉悄悄告诉我,当年为了凑我的彩礼,岳父竟然卖掉了祖上留下的那块风水宝地,那是他们老两口养老的唯一依靠"那块地要是留着,现在值不少钱呢,"莉莉叹了口气,"后来爸又把钱投资了一个所谓的'高回报'项目,结果全赔进去了。
就连给我的嫁妆,都是东挪西凑才凑齐的"

她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姐不会告诉你这些,她怕你有压力其实爸妈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我这才知道,那二十八万彩礼,岳父母只留下了五万应急,其余全部用在了小芳的嫁妆和给我们的新房首付上这个事实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
当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以往我总觉得彩礼是一笔"买卖",给了钱,父母的赡养就应该由女方家自己负责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笔钱,大部分都回到了我们自己手里,为我们的生活打下了基础,而岳父母却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养老保障。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愧疚起床拿了杯水,路过小豆豆的房间,看到他抱着小熊玩偶熟睡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他还那么小,需要家人的爱护和关怀如果有一天,我和小芳老了,小豆豆也这样排斥我们,我该多难过啊第二天清晨,我主动对小芳说:"我想了想,咱家虽然小,但阁楼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咱们一起动手,把阁楼改成一个小卧室,让爸妈住进来吧"小芳惊讶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 你不是不愿意吗?"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傻瓜,我们是一家人啊爸妈年纪大了,确实需要照顾再说,有他们帮忙带小豆豆,咱们工作也能安心一些。
"小芳扑进我怀里,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那一刻,我感到无比踏实。这件事还闹了一个小插曲。我们楼上的刘大妈,是个出了名的长舌妇。听说我岳父母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立马就在楼道里嚼起了舌根。

"哎哟,这小两口也真是的,结婚时候要了那么多彩礼,现在又要带上老人,这不是又当又立吗?"刘大妈对着另一个邻居李婶说我正好提着垃圾下楼,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本想上前解释两句,但转念一想,这种事越解释越乱,便只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小芳,她忧心忡忡:"这下好了,全楼道的人都知道了,指不定背地里怎么说咱们呢"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管他们怎么说,咱们自己过得好就行再说,爸妈住进来,对小豆豆也好,有人照顾,省得天天放学去托儿所。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小芳一起动手改造阁楼铺地板、刷墙、安装灯具、搬床铺... 虽然累,但心里却是踏实的有一次,我站在梯子上安装灯罩,不小心踩空了,差点摔下来小芳吓得脸色发白,拉着我的手颤抖个不停"没事,"我拍拍她的肩膀,"就是脚下没站稳,不碍事。
"小芳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以后这种危险的活儿,还是找专业人士来做吧,别自己逞强"我点点头,心里却暖烘烘的我们还特意买了一个老人专用的防滑地垫和扶手,又在卫生间装了一个小暖气片,就怕岳母的风湿病在潮湿的环境里发作。
小芳看着焕然一新的阁楼,眼睛里满是感动:"爸妈看到这个,一定很高兴"我搂着她的肩膀:"这是他们应得的"岳父母搬来的那天,我特意请了假小区不让车进,我们只好从大门口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搬东西岳父母的东西不多,一个木箱,两个旧皮箱,还有几袋子衣物和日用品。
岳父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泡沫盒,说是装的他精心养的那盆兰花

"养了好几年了,"岳父爱惜地摸着那株花,"好不容易开花了,想给你们看看"那株兰花不大,却开着几朵洁白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着他们那满是皱纹却洋溢着笑容的脸,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岳母拉着小芳的手,眼圈微红:"闺女,真是麻烦你们了..."。
小芳摇摇头:"妈,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小豆豆一看到外公外婆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上蹿下跳地要外公给他讲故事岳父乐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塞到小豆豆手里:"乖,外公这就跟你讲"晚饭我做了几个拿手菜,又特意买了两瓶岳父爱喝的二锅头。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小豆豆更是高兴,一会儿要外公喂一口,一会儿又要外婆抱抱岳父端起酒杯,眼圈有些发红:"建国,你是个好女婿我和你岳母这辈子,没什么奢求,能和你们住在一起,看着外孙一天天长大,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我也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爸,您和妈为我们付出那么多,现在和我们一起住,是应该的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好好照顾您二老的"岳父抹了抹眼角,声音有些哽咽:"难得你能这么想其实我和你岳母商量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问的。
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们小两口..."我心中一阵酸楚,忙岔开话题:"来,吃菜吃菜,别让菜凉了"不知不觉间,窗外天色已暗,街上的霓虹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小豆豆趴在外公怀里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睫毛微微颤动。

岳父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那一刻,我看到岳父眼里闪烁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这就是生活,平淡而温馨,有欢笑也有泪水,有争吵也有和解在这个不大的家里,我们相互扶持,共同前行夜深了,我站在窗前,看着那轮明月,忽然明白,彩礼不是一场交易的结束,而是一种责任的开始。
那是上一代人对下一代人的期许,是一种爱的传递或许有一天,当我和小芳老了,小豆豆也会这样照顾我们吧想到这里,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窗外,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远处,大院里的广播站传来悠扬的歌声:"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那是一首老歌,我和小芳都很喜欢。此刻,它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主题:生活虽然艰难,但只要我们心存爱意,携手并进,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