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西装的农民：民国初年最荒诞的“骗子”1921年春天，山东曹县大集上，一个穿三件套西装的农民被五花大绑押往县衙罪名？诈骗证据？他这身“洋鬼子衣裳”那天太阳毒得能把人晒出油老梁头蹲在村口槐树下，眯着眼看远处尘土里走来个怪人——青灰色西装配圆顶礼帽，皮鞋亮得能照出人影，手里还晃着根文明棍。

这打扮放在上海滩不稀奇，可在曹县地界，比大姑娘穿旗袍还扎眼 “哎呦我的娘，这不是城里唱大戏的角儿吧？”卖豆腐的张婶捅了捅旁边人等走近了才发现，这竟是邻村种地的梁老三！去年还见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褂，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洋先生”。

梁老三这趟回来可有讲究他在青岛码头扛货时，用三个月工钱买了这身行头——不是为显摆，是听说县里来了洋教士，穿西装好混口饭吃谁成想刚进县城，就被当差的盯上了 “站住！你这刁民，哪儿偷的洋衣裳？”捕快一把揪住他领子。

梁老三急得直冒汗：“俺、俺自己买的！”这话谁信？当时一套西装够买三亩好地，农民穿这个，不是偷的就是骗的 更绝的是审讯县太爷拍着惊堂木：“大胆刁民！冒充洋商招摇撞骗，该当何罪？”梁老三扑通跪下，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工钱单据，上头还沾着码头上的煤渣。

师爷接过来一看，上头歪歪扭扭写着“梁作友，工钱壹拾贰元整”，落款是“青岛大港码头” 堂上顿时安静了县太爷捋着胡子犯嘀咕：真有人舍得用十二块大洋买衣裳？这够穷人家吃半年了！最后还是师爷机灵，凑过去耳语：“老爷，不如让他脱了验验——真农民脚底板全是茧！” 等梁老三脱了皮鞋，露出满是裂口的老茧脚，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县太爷也绷不住了，挥挥手：“滚吧滚吧！下次再穿这鬼衣裳，仔细你的皮！”

山东农村集市农民这事儿传开后，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可你别说，还真有后文第二年，梁老三穿着这身西装去青岛，靠着这身“行头”混进了洋行当差，专门给洋人跑腿后来回乡时，西装换成了半旧不新的，但兜里揣的银元叮当作响。

最逗的是，当年抓他的捕快见了他，老远就拱手：“梁先生，您这身衣裳，如今可值钱了！”原来县里新开了洋布庄，西装成了时髦货，连县太爷的小舅子都订做了两套 世道变得快当初笑话梁老三的人，如今排着队请他捎洋布。

张婶家闺女出嫁，特意托他从青岛带块红呢子做嫁衣梁老三摸着西装袖口磨出的毛边，嘿嘿笑：“早穿三年是骗子，晚穿三年是先生！” 这事儿搁现在看，就是活生生的“皇帝的新装”现实版可在那个年代，衣裳就是身份，西装不是衣裳，是通行证。

农民穿西装，就像今天穿龙袍挤地铁——不是衣服怪，是人心怪 后来梁老三老了，总爱蹲在村口槐树下，指着远处说：“看见没？当年我穿着西装回来，他们说我像唱戏的现在？连唱戏的都不穿西装喽！”说完咧开缺牙的嘴笑，露出当年用西装换的第一包洋烟熏黄的牙齿。

风还是那阵风，吹过百年，把西装从“骗子装”吹成了“先生装”可有些东西没变——比如老梁头说这话时，眼里那点子狡黠的光，和当年被押往县衙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