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借宿,妇人热情招待,离开时她偷偷放出一条蛇
暮色像泼洒的墨汁般浸透山峦,最后一缕霞光被层云吞噬殆尽青石板官道上,一个背着竹篓的书生正踉跄而行篓中经卷随步伐颠簸,发出细碎响动,惊起道旁老槐树上栖息的乌鸦这书生名唤柳梦梅,生得眉清目秀,只是连日赶考已磨得他形容憔悴。
此刻他举目四望,但见四野苍茫,唯见前方山坳处透出豆黄灯火天无绝人之路",他默念着,加快脚步朝那灯火处去转过山坳,一座青砖老宅赫然入目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晃,发出空灵的清音柳生叩响乌木门环,未几便闻细碎脚步声,门开处立着位荆钗布裙的妇人。
她约莫三十上下年纪,眉眼间笼着层青郁之气,瞧见柳生时却忽地绽开笑靥:"这位公子可是要借宿?"叨扰娘子了柳生揖手一礼,目光掠过妇人鬓边白花,心道这般年纪便守寡,倒教人平添几分怜悯妇人侧身引他入内,堂屋梁上悬着褪色红绸,案头供着牌位,香灰积了半寸厚。
"寒舍简陋,公子且用些粗茶妇人端来陶碗,茶汤碧如春水柳生正欲饮时,忽见她左手食指上缠着褪色红绳,绳结处缀着粒红豆,在烛火下泛着幽微光泽"娘子独居此处?柳生放下茶碗,瞥见西厢房垂着素绡帐幔,隐约透出檀香气味。
妇人绞着衣角道:"奴家夫君三年前戍边未归……"话音未落,忽有夜枭啼叫划破寂静。她指尖轻颤,茶汤溅出几点在青砖地上,转瞬被油灯烘成暗褐斑痕。

是夜,柳生歇在东厢更漏三响时,忽闻堂屋传来窸窣响动他披衣起身,透过窗棂缝隙望去,但见妇人跪在牌位前,手中捧着件玄色袍甲,正对着牌位喃喃自语月光透过窗纸,将她影子拉得老长,那袍甲上金线纹路竟似活物般扭动"明日公子若往东南去,且记走青石桥;若往西北……"妇人忽地噤声,将袍甲锁进描金木箱。
柳生正待细听,忽有夜风卷过,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次日天未明,妇人便备好热粥柳生用罢,从袖中摸出半锭银子放在案上:"多谢娘子款待"公子这是作甚?妇人佯怒,将银子推回,"奴家虽贫,岂是图财之人?她转身从灶台取来油纸包裹的干粮,硬要塞进柳生竹篓。
推让间,柳生瞥见她腕间淤青,似是新添的伤痕辞别时,妇人直送到院门外晨雾未散,她忽然攥住柳生衣袖:"公子可曾听说过……山中白蛇渡劫的传说?柳生正待答话,忽见妇人瞳孔骤缩,盯着他颈间玉佩那玉是临行前母亲所赠,通体青碧,内蕴血丝,此刻在雾气中泛着诡异红光。
"这玉……"妇人话音未落,远处忽传来骡马嘶鸣柳生转头望去,见山道上走来个挑担货郎,竹扁担吱呀作响再回首时,妇人已松了手,脸上重又堆起笑靥:"公子慢走柳生沿着山道前行,约莫半里光景,忽觉后颈发凉

他回头望去,但见妇人仍立在雾中,身旁不知何时多了条丈许长的白蟒那蛇鳞如霜雪,吐信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蛇尾正轻轻拍打妇人脚背"这妇人果然古怪柳生加快脚步,忽听得身后传来窸窣声回头望去,那白蟒竟蜿蜒跟来,蛇信几乎沾到他衣角。
柳生吓得魂飞魄散,踉跄间跌入道旁草丛正要起身时,忽见草丛中躺着具骷髅,骷髅手中紧攥着半块铜牌柳生拾起来看,铜牌上刻着"镇远将军李"字样,边缘沾着暗红血渍他心头突突乱跳,将铜牌揣入怀中,再抬头时,那白蟒已不见踪影。
行至正午,柳生寻到间茶寮掌柜的是个跛脚老者,见他拿出铜牌,浑浊老眼突然迸出精光:"公子从何而来?"山坳处老宅柳生将铜牌推过去,"此物可是老丈所识?老者颤抖着抚摸铜牌:"三年前戍边将领李崇德,便是带着这半块兵符失踪的。
他压低声音,"有人说他私通敌国,有人说他遭遇山匪……"话未说完,忽见茶寮外闪过青衫一角柳生追出去时,但见山道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樵夫樵夫指着东南方向,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白……白蛇……"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柳生翻开他衣襟,见胸口赫然留着蛇形淤青。暮色再次降临时,柳生已站在老宅院墙外。他攥着从樵夫怀中搜出的信笺,借着月光辨认字迹:"李将军遗孤,藏于……"未写完的字句被血渍晕染,但"蛇仙祠"三字尚可辨认。

院中传来木鱼声,夹杂着妇人凄婉的吟唱柳生翻墙而入,但见妇人跪在蛇仙祠前,那白蟒正盘踞在神像上,蛇头轻垂,似在聆听诵经"你究竟是谁?柳生厉声喝问妇人缓缓转身,素白裙裾扫过青砖,露出脚下密密麻麻的蛇蜕:"三年前,李将军为救产子白蛇,血染山庙。
那夜我蜕皮渡劫,本可位列仙班……"她抚着神像上"白蛇圣母"的牌位,"却因杀孽太重,被锁在这皮囊里日日受火刑柳生恍然:"所以你引我至此,是要借我手……""将军临终前,将幼子托付于我妇人指尖抚过神像后的暗格,"可这孩子生来便带蛇毒,需至纯阳气压制。
我观公子玉佩……"话音未落,暗格突然迸裂但见金芒大盛,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腾空而起,蛇尾缠着半块染血兵符柳生颈间玉佩突然灼热如火,照得满室通明"原来那夜你窥见的,是蛇毒反噬妇人苦笑,"我故意放白蟒追你,只为试你心性。
若你见死不救……"院外忽然传来婴孩啼哭,夹杂着梆子声。妇人面色骤变:"他们来了。柳生跟着她奔至后院,但见数十个黑影正翻墙而入。火光映出他们脸上青鳞,竟是蛇妖化形。

当先一人身着玄甲,手中长枪滴血:"白素贞,私藏人类,该当何罪?"这是蛇君与人类的恩怨妇人将小蛇塞给柳生,"带着它往东南走,莫要回头!柳生抱着温热的小蛇,玉佩与蛇身相触处腾起青烟他冲出后门时,忽见山道上站着个红袍僧人。
僧人手中禅杖落地生根,化作青龙盘旋而上,龙吟声中,追兵尽化作青烟散去"尘缘未了,何须妄求解脱僧人朝老宅方向叹息,转身对柳生道:"那孩子命中该有此劫,你且去应天府寻张天师……"二十年后,当柳梦梅在史书中读到"白蛇传"时,案头青瓷瓶里,一条白蛇正吐着信子,缠绕着半块带血的兵符。
窗外月色如水,恍惚间又听见那年山坳里的木鱼声,混着妇人最后那句:"告诉那孩子,他父亲是个英雄应天府城隍庙的铜炉里,三炷紫香袅袅升起张天师鹤氅上星斗流转,手中拂尘扫过供桌上泛黄的《河图洛书》,青铜獬豸香炉突然发出低沉呜咽。
"二十年前白蛇渡劫,紫微星移位,如今荧惑守心,怕是要出大乱子天师枯瘦的手指划过龟甲裂纹,"那孩子体内的蛇毒与将星之气纠缠,柳公子,你可知自己卷进了怎样的因果?柳梦梅将青瓷瓶小心放在供案上,瓶中白蛇吐出的信子已泛起金芒。
他想起昨夜梦境:金甲神人持斧劈开混沌,血浪中浮起半张残破的河图,图中蜷缩的婴孩竟与白蛇额间红纹如出一辙"道长,这孩儿莫非……""莫问来处,但看归途天师忽然并指斩断柳生话语,庙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檐角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刺耳鸣响,供桌上烛火忽青忽紫。

"东南方有龙王庙,庙下压着大禹治水时镇住的蛟龙九子天师将拂尘往柳生怀中一塞,尘柄上朱砂符咒突然发烫,"子时三刻,带那孩子去叩响龙门环,记住,只能敲七下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街道,柳生抱着青瓷瓶冲进雨幕行至秦淮河畔,忽见河中浮起千万点幽绿萤火。
定睛望去,竟是无数水鬼举着磷火,在波涛中拼凑出半阕残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白蛇衔种,血染玄黄"柳生正待细看,河中突然腾起三丈高的水浪,浪尖上站着个红袍虾将,手中钢叉寒光凛凛:"柳梦梅,还不交出白蛇遗孤!
说话间,两岸屋脊上落下数十名虾兵蟹将,青黑甲壳在雨中泛着冷光柳生退至墙角,怀中拂尘无风自动,朱砂符咒化作金线缠住虾将钢叉"天师有令,水族退避!他急诵咒语,金线突然暴涨,将虾兵蟹将尽数捆成粽状河中水鬼趁机作乱,磷火化作利箭射向柳生。
千钧一发之际,青瓷瓶中白蛇突然破瓶而出,蛇尾轻扫,磷火尽数落入河中"快走!白蛇口吐人言,声音清越如击玉磬它盘在柳生肩头,蛇信吞吐间,雨幕中竟裂开条通道柳生踏着水波疾行,两岸景物如飞梭倒退,直至看见龙王庙飞檐上悬挂的百颗明珠。
子时三刻,柳生举拂尘叩响龙门环。第一声,庙门轰然中开;第七声,地底传来龙吟虎啸。

供桌上河图突然浮空,图中蛟龙睁开黄金竖瞳,龙须拂过白蛇额间红纹"原来是共工血脉蛟龙的声音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当年祝融斩我九子,如今他的转世却要借龙族之力……"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天兵甲胄碰撞之声柳生透过窗棂望去,但见雷部三十六将驾云而至,为首的神将手持五方雷戟,戟尖缠绕着紫色电光:"白蛇余孽,还不伏诛!
白蛇突然化作人形,素衣如雪,眉间红纹艳若滴血它挡在柳生身前,双手结出复杂法印:"雷部众将听令!我乃女娲座前白矖,尔等岂敢造次!雷声在庙顶炸响,神将们一时犹豫柳生趁机翻开河图,图中突然射出九道金光,将雷部众将困在光柱之中。
河底蛟龙趁机破图而出,龙尾横扫,庙墙轰然倒塌"快走!蛟龙化作青衣文士,将柳生抛上龙背,"天庭已察觉白蛇血脉,南天门守将马上就会追来!龙翔九天,云海翻涌如沸柳生抱紧白蛇化形的女子,她发间幽香混着龙涎香,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山坳里的檀香。
"当年我母渡劫失败,兵符上的将星之气需纯阳之人压制女子指尖抚过柳生颈间玉佩,"这玉佩原是崂山道人的法器,沾了吕祖飞升时的三阳真火……"话未说完,云端突然落下金色锁链,链首悬着昊天镜镜光所照之处,云海凝结成冰。
柳生怀中拂尘自动飞起,尘丝缠住锁链,朱砂符咒燃烧起幽蓝火焰。"太乙天尊在此,妖孽还不现形!

云雾中传来浩荡神音,八匹天马拉着云辇破空而来辇上天尊手持玉如意,如意头镶嵌的北斗七星突然大亮白蛇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将血珠按在柳生眉心:"记住!去蓬莱岛找三青鸟,它们知晓祝融转世之谜……"话音未落,昊天镜射出万丈金光,女子化作白光消散,唯有额间红纹渗入柳生皮肤。
柳生从龙背上跌落,耳畔风声呼啸他看见自己坠入云海,看见蛟龙被斩成九段,看见张天师在城隍庙前呕血,最后看见的,是二十年前山坳里那盏孤灯"原来我便是祝融转世他坠入深海时,胸口的蛇形胎记突然发烫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金甲神人劈开不周山,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五彩石,白蛇在雷劫中护住婴孩的焦黑身躯……。
海底龙宫突然升起万丈霞光,龙柱上盘踞的九子雕像齐齐睁眼柳生落在龙宫玉阶前,怀中河图与龙柱共鸣,震得珊瑚树簌簌而落"终于来了龙王从珊瑚宝座起身,龙须垂地三尺,"共工撞断不周山后,祝融以精血重铸天柱你的血,能解开女娲封印……"
龙宫深处传来铁链断裂之声,整座水晶宫突然倾斜柳生看见被囚禁在擎天柱里的混沌巨兽,看见白蛇女子被钉在锁妖井上,看见自己前世的金甲在虚空中闪烁"用河图结印!龙王的声音混杂着海啸轰鸣,"否则三界将在七日之内崩塌!。
柳生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河图中央。刹那天地变色,东海之水倒灌天宫,不周山残骸化作流星雨坠落人间。

他看见白蛇女子挣脱锁链,额间红纹与河图共鸣,混沌巨兽在金光中化为齑粉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海时,柳生站在蓬莱岛上三青鸟衔着凤凰尾羽落在他肩头,尾羽上的火焰印记与蛇形胎记重叠远处海天相接处,白蛇女子踏浪而来,身后跟着九条蛟龙拉着的云辇。
"我们该去归墟了她将凤凰尾羽按在柳生心口,"祝融留下的火种,该在重启轮回的业火里燃烧……"潮声渐远,三青鸟化作流光冲向太阳柳生最后听见的,是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妇人立在蛇仙祠前的诵经声,混着白蛇吐信时的金石清音。
海天茫茫,不知何处传来婴儿啼哭,又似远古神灵的叹息归墟海眼深处,混沌之气如墨色游龙翻涌柳梦梅踏着凤凰尾羽织就的星桥,耳畔传来万千亡魂的呓语白蛇女子素手轻扬,九蛟云辇化作青烟散去,她额间红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竟与柳生心口胎记共振出上古钟磬之音。
"这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五色石白素将凤凰尾羽按入海眼漩涡,水面立刻浮现出龟甲裂纹般的符文,"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倾颓之际,祝融以精血为引,将混沌巨兽镇在此处如今封印松动,三界将重归混沌……"柳生望着尾羽上燃烧的南明离火,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老道士从火堆中拾起的青铜残片,上面镌刻的蛇鸟缠斗图,与此时海眼漩涡中的光影如出一辙"你早知我是祝融转世?他握紧河图,感觉到其中流淌的星辰之力白素转身时,发间玉簪泛起青光:"五百年前,女娲娘娘将混沌之眼分为九窍,以白矖、腾蛇镇守归墟。

我本是昆仑山巅的灵石,蒙娘娘点化……"她忽然以尾尖蘸取混沌之气,在空中画出衔尾蛇图腾,"直到遇见那个在雷劫中护住婴孩的傻书生柳生瞳孔骤缩记忆中浮现的焦黑身影,与白素此刻眉间红纹重叠海眼突然传来尖啸,九道锁链破土而出,链首悬着的骷髅头睁开碧绿鬼火。
"时辰到了白素将河图按在柳生掌心,蛇尾化作流光缠住他腰身,"祝融留下的火种,需以混沌为薪,以女娲石为引……"话音未落,海底升起万丈金柱柳生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光柱中分裂,前世金甲神人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盘古开天时溅落的血珠,女娲造人时吹入的生气,共工撞断天柱时飞溅的怒焰……。
"原来我便是那滴血他忽然明白老道士临终时的话当年山坳里的婴孩,实为女娲以混沌之气凝聚的转世之种白蛇渡劫是假,守护火种才是真锁链骷髅突然张口吞下金柱,天地顿时陷入黑暗柳生感觉体内血液沸腾,河图化作金乌绕着他盘旋。
白素额间红纹突然裂开,露出内里的凤凰涅槃纹"以吾真灵为祭!她化作流光冲向骷髅,蛇尾在混沌中炸开漫天星斗柳生看见她消散前唇边的笑,与二十年前护住婴孩的焦黑面容重叠骷髅在星光中崩解,露出其内盘踞的混沌巨兽它睁开九只黄金竖瞳,天地顿时响起钟鼓齐鸣——竟是当年祝融祭天时铸造的编钟!

"尔乃吾之精血所化柳生听见自己前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他伸手抚过巨兽额间,河图突然化作火焰纹烙在其上混沌之气开始凝结,化作山川河流的虚影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柳生看见白素站在海眼边缘她周身萦绕着五色霞光,发间玉簪已化作女娲石。
身后九蛟云辇接天连地,辇上浮现的河图洛书,竟与归墟封印的符文如出一辙"混沌已开,该去重启轮回了她将凤凰尾羽递给柳生,羽尖突然滴落赤金血珠,"当年女娲娘娘将轮回之钥分为九份,藏在……"话音未落,海底突然传来熟悉的诵经声。
柳生看见二十年前山坳里的老妇人,正踏着莲花从海眼升起她手中木鱼化作昆仑镜,镜中映出的,竟是柳生抱着婴孩踏入火海的画面"原来你才是……"柳生感觉真相近在咫尺老妇人忽然与白素重叠,发间霞光化作凤凰虚影:"九转轮回,终要归一。
她将昆仑镜按在柳生眉心,镜中突然浮现女娲持石补天的场景——那五色石中,分明蜷缩着个婴孩柳生猛然惊醒晨光熹微中,他仍躺在应天府城隍庙前怀中青瓷瓶微温,瓶中白蛇吐出的信子已泛起金芒香炉青烟缭绕,隐约可见老道士的身影在烟雾中拈须而笑。
"黄粱一梦?

他握紧河图,额间红纹突然发烫转身望去,秦淮河畔柳枝轻拂,水面漂浮着九片凤凰尾羽,羽上符文与昨夜梦境中的轮回之钥分毫不差二十年后,当柳梦梅在蓬莱阁推开那扇尘封的青铜门时,终于明白当年老妇人眼中深意门后壁画上,女娲持石补天的场景里,五色石中婴孩的面容,与他怀中白蛇额间红纹,在晨光中渐渐重合。
而壁画角落,手持拂尘的张天师正对镜微笑,镜中映出的,却是柳生年轻时的容颜蓬莱阁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柳梦梅指尖抚过壁画上女娲石的裂纹,怀中河图突然发烫月光从雕花窗棂斜切进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九道诡谲光影,竟是茅山镇尸符的变体。
"柳公子,这轮回之钥……"白素突然以尾尖蘸取月光,在墙上画出半阕残碑,"当年茅山三祖布下九星镇魂局,将钥匙拆作九份,分别藏在……"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铜铃乱响柳生透过窗缝望去,但见七十二盏青铜引魂灯在夜空中悬浮,灯下站着个黑袍道士,手中桃木剑缠绕着黑气。
"桀桀桀,白矖血脉配祝融火种,真是天赐的鼎炉黑袍袖中飞出七只纸鹤,鹤眼泛着幽绿磷火,"把河图交出来,本座可留你二人全尸白素突然化作人形,素衣在月光下泛起霜色她并指为剑,指尖凝出南明离火:"阴山派也敢染指轮回之秘?。
说话间,离火化作火凤冲向纸鹤,却在触及黑气的刹那凝成冰晶柳生感觉怀中青瓷瓶震颤,瓶内白蛇吐出的信子已化作金戈他急诵《河洛天书》中的咒文,瓶口突然射出九道金光,将黑袍罩入光网金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人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是……万魂幡!白素脸色骤变,蛇尾虚影在光网外游走,"快破开东南角的生门!

柳生咬破舌尖,将血珠按在河图中央刹那天地倒转,蓬莱阁化作废墟,七十二盏引魂灯在瓦砾间明灭黑袍趁机脱困,袖中飞出三具紫僵,僵尸额间贴着黄符,符上朱砂已成墨色"茅山炼尸术?柳生认出黄符上的云纹,"你是三祖传人!。
黑袍不答,桃木剑突然崩裂,剑身化作血蟒缠住白素腰身柳生感觉心口胎记发烫,祝融记忆翻涌:当年茅山三祖以斩尸证道,血蟒原是他们的本命尸蛊"以血为引!白素突然咬破手腕,将血洒在僵尸身上紫僵额间黄符突然燃烧,露出其下刻着的"犼"字。
犼兽虚影在火光中浮现,竟是上古四大僵尸王之一柳生急翻河图,找到对应犼字的星宿方位他咬破手指画出北斗七星,星光与南明离火交织成网,将犼兽困在光柱之中黑袍突然发出尖啸,引魂灯齐齐熄灭,天地间响起万千亡魂的哀号。
"快走!白素拉住柳生衣袖,蛇尾卷走墙上残碑二人冲出蓬莱阁,却见海面浮起九座青铜巨棺,棺盖上镌刻的河图洛书正在流血"九星归位,镇魂局要破了!柳生感觉体内混沌之气翻涌他看见第一口棺中飞出赤鸟,鸟目泛着祝融火种;第二口棺中腾起黑龙,龙角缠绕着女娲补天绳……。

白素突然将残碑按在柳生掌心:"去酆都鬼市找无常殿,碑文会在子夜显形……"话音未落,海面传来龙吟虎啸,九棺突然炸裂,露出其内盘踞的混沌巨兽柳生感觉河图要脱手飞出,忙以血为契将碑文刻在掌心白素化作流光冲向巨兽,蛇尾在月光下炸成星雨。
星雨落在海面,竟凝成九座通天塔,塔顶悬浮的昆仑镜照出柳生前世金甲神人的模样"祝融大人,还不归位!镜中传来茅山三祖的诵经声柳生感觉星辰之力灌顶而入,河图化作金乌绕着他盘旋他伸手抚过昆仑镜,镜中突然浮现女娲持石补天的场景——那五色石里,分明蜷缩着个婴孩,眉心贴着与柳生相同的胎记。
海面突然升起万丈金柱,混沌巨兽在光柱中化作齑粉柳生看见白素站在通天塔顶,素衣已染遍星辉她发间玉簪突然断裂,露出其内嵌着的凤凰尾羽,羽上符文与轮回之钥的残碑如出一辙"原来你才是……"柳生感觉真相如惊雷炸响。
二十年前山坳里的婴孩,实为女娲以混沌之气凝聚的转世之种白蛇渡劫是假,守护火种才是真而白素额间红纹,正是女娲石缺失的最后一片"九转轮回,终要归一白素将凤凰尾羽按在柳生心口,羽尖突然滴落赤金血珠血珠落地成莲,莲开九品,每片花瓣上都坐着个闭目诵经的僧人。
柳生突然明白老道士临终时的话。当年山坳里的婴孩,实为女娲留在人间的后手。

白蛇以精血温养火种,祝融以混沌为薪,只为等待重启轮回之日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九座通天塔化作星桥柳生看见白素站在桥尽头,发间霞光与女娲石共鸣她转身微笑,眉间红纹化作金乌飞向太阳二十年后,当柳梦梅在酆都鬼市推开无常殿的青铜门时,终于找到轮回之钥的最后一片。
门后壁画上,女娲持石补天的场景里,五色石中婴孩的面容,与白素消散前的笑容重叠而壁画角落,手持拂尘的张天师正对镜微笑,镜中映出的,却是柳生年轻时的容颜他抚过壁画上的凤凰尾羽,羽尖突然滴落血珠,在青石地板上凝成卦象——正是当年老妇人木鱼化作的昆仑镜。
镜中映出蓬莱阁的青铜门,门上河图洛书正在流血,而门后,白素化作的女娲虚影正持石补天酆都鬼市三更天,柳梦梅攥着滴血的白玉圭,青石板上浮出朵朵血莲无常殿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响,震得他怀中河图洛书簌簌发抖白素留给他的凤凰尾羽突然燃烧,火光中浮现半阕残碑——正是当年蓬莱阁壁画上的轮回之钥。
"客官寻的是往生钱庄?拄着哭丧棒的侏儒从阴影里滑出,烂草鞋在血水上拖出青烟,"三更莫过奈何桥,五更别敲阎罗门要见掌柜的,得用三件买命钱柳生摸向腰间,发现老道士留下的罗盘不知何时嵌进了掌心铜盘指针疯转,竟在侏儒天灵盖戳出个血洞。
那矮小丑尸倒地时,怀里的引魂幡自动展开,幡面绣着的阴兵鬼将突然活过来,嘶吼着扑向柳生。"斩!白蛇虚影在柳生背后浮现,蛇尾扫过处,阴兵化作青烟。

他这才惊觉,自己左手指甲已长成三尺青锋,刃口流转着南明离火血莲在脚下绽成血河,托着柳生飘向鬼市深处两岸纸扎的店铺突然活过来,卖胭脂的老板娘抖落满身纸钱,露出骷髅本相;当铺朝奉的铜算盘自动拨响,每颗算珠都是颗骷髅头。
"贵客临门油纸伞下的紫衣女子拦住去路,伞骨挂着七枚铜铃,每枚铃铛里都封着个扭曲婴灵,"要见掌柜,得先过七煞劫柳生感觉河图在怀中发烫,伸手一摸,竟摸出半截雷击木木纹间流转的雷霆符文,与紫衣女子伞上的婴灵产生共鸣。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山坳里的焦黑婴孩,额间红纹与白素消散时的金乌如出一辙"第一煞,问心紫衣女子轻摇铜铃,婴灵突然化作柳生模样,手持河图刺向白蛇虚影柳生不闪不避,任那幻影穿胸而过,心口胎记突然浮现祝融火种,将假身烧成灰烬。
"第二煞,断缘伞骨突然飞出七根银针,分别钉住柳生七窍他眼前浮现白素消散时的星雨,耳中回荡老道士的诵经声,鼻中嗅到山坳里的焦土味……当第七根银针即将刺入百会穴时,怀中白玉圭突然爆发出女娲石辉光紫衣女子脸色大变,伞面婴灵齐齐发出尖啸。
柳生趁机咬破舌尖,将血珠按在白玉圭缺口处刹那天地倒转,鬼市化作废墟,唯有无常殿匾额悬在半空,匾后露出张青铜鬼面"茅山三祖的七煞伞?柳生认出伞骨上的云纹,"你是张天师后人!紫衣女子突然褪去伪装,露出额间与柳生相同的胎记。

她并指为剑,指尖凝出南明离火:"祝融大人,还不归位?柳生感觉混沌之气在经脉中翻涌,河图洛书化作金乌绕着他盘旋他看见紫衣女子背后浮现女娲虚影,手持五色石补天,而石中婴孩的眉目,竟与白素消散前的笑容重叠"九转轮回,终要归一。
紫衣女子将七煞伞按在柳生掌心,伞骨突然化作凤凰尾羽羽上符文与轮回之钥的残碑共鸣,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河图血河突然腾起万丈金柱,柳生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光柱中分裂前世金甲神人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盘古开天时溅落的血珠,女娲造人时吹入的生气,共工撞断天柱时飞溅的怒焰……。
"原来我便是那滴血他忽然明白老道士临终时的话当年山坳里的婴孩,实为女娲以混沌之气凝聚的转世之种白蛇渡劫是假,守护火种才是真而紫衣女子额间红纹,正是女娲石缺失的最后一片"去龙虎山找天师印紫衣女子将凤凰尾羽按在柳生心口,羽尖突然滴落赤金血珠,"三清殿的铜钟会在子夜显形,敲响它……"。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柳生坠入无尽黑暗,耳畔传来万千亡魂的呓语。混沌之气化作狰狞鬼面,尖啸着扑来。他急翻河图,发现所有星宿都已点亮,唯余紫微垣中央的黑洞。"以血为引!

柳生咬破手腕,将血珠按进黑洞刹那天地倒转,黑暗化作光明他看见自己站在龙虎山巅,天师印在祭坛上流转着七彩霞光紫衣女子化作女娲虚影悬在半空,手持五色石补天"九星连珠,轮回重启柳生感觉体内星辰之力澎湃他伸手抚过天师印,印上符文突然化作金乌飞向太阳。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他看见白素站在山门前,发间霞光与女娲石共鸣"你来了她转身微笑,眉间红纹化作金乌飞向柳生心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山坳里的雪夜,老道士从火堆中拾起的青铜残片,上面镌刻的蛇鸟缠斗图,与此时天师印的符文如出一辙。
紫衣女子突然现身,将七煞伞按在二人掌心伞骨化作凤凰尾羽,羽上符文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轮回之钥柳生感觉星辰之力灌顶而入,祝融火种在混沌中炸成星雨,星雨落地成莲,莲开九品,每片花瓣上都坐着个闭目诵经的僧人当子夜铜钟自鸣三声时,柳生终于明白轮回之秘。
原来女娲补天时,将混沌之眼分为九窍,以白矖、腾蛇镇守归墟白素便是白矖转世,而紫衣女子则是腾蛇化身九转轮回,实为九窍归位,重启天地秩序二十年后,当柳梦梅在武当山金顶推开三清殿的青铜门时,终于找到轮回之钥的最后一片。
门后壁画上,女娲持石补天的场景里,五色石中婴孩的面容,与白素、紫衣女子消散前的笑容重叠。

而壁画角落,手持拂尘的张天师正对镜微笑,镜中映出的,却是柳生年轻时的容颜他抚过壁画上的凤凰尾羽,羽尖突然滴落血珠,在青石地板上凝成卦象——正是当年老妇人木鱼化作的昆仑镜镜中映出蓬莱阁的青铜门,门上河图洛书正在流血,而门后,白素与紫衣女子化作的女娲虚影,正持石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