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设计师素描服装设计（图/视觉中国）

近期，SHEIN在海外市场的知名度提升以及批发市场迁至清远的计划等重大新闻，使得广州的纺织服装产业集聚区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作为我国纺织工业的核心城市，广州正以其不断变化的运营态势，对全球服装行业及快时尚领域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尽管如此，该产业仍遭遇了一定的困难。近期，广州的经济半年报告已经发布。在上半年，广州市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了5601.55亿元，与去年同期保持一致。具体到商品类别，全市限额以上企业销售的21个商品类别中，服装、鞋帽、针纺织品类作为重要类别之一，其表现并不理想，同比增长率仅为1.3%，而这一数据在2023年同期达到了15.3%。

市场订单的剧烈波动，传统商业的转型之痛，跨境电商巨头的迅速崛起，数字化技术的广泛深入应用，以及原创设计的不断更新换代，在这座享誉全球的服装生产和贸易中心交织碰撞，进而呈现出复杂的裂变态势。这一系列正在进行中的变革，正成为中国城市经济转型的典范案例。

近几个月来，南方周末研究院深入广州的服装产业领域，对相关从业者进行了访谈，旨在探究广州服装业所特有的发展模式。研究结果显示，广州纺织服装产业集聚区的核心竞争力，已从过去的地理位置和集群成本优势，逐步转变为一种更为复杂、以线上线下供应链的高效管理为支撑的综合优势。未来，我们能够预见到，探讨广州在大湾区乃至全国范围内，如何更好地发挥其在整体价值链和产业链条中的先锋作用，将成为推动城市产业未来发展的关键所在。

现状：效率的提高、空间的协同与高度的提升高效的供应链

广州被誉为全国纺织业的中心，而中大商圈更是广州纺织业的佼佼者。该商圈是全球最大的纺织面辅料专业市场商圈，同时也是服装产业链中不可或缺的资源调配核心。在这里，服装的出货周期仅需短短3天：第一天，客户挑选款式和面料；当天晚上，工厂便确定版型并裁剪面料；第二天，工厂开始生产；第三天一早，成品便可以送达仓库。

这种引人注目的效能，不仅是广州纺织服装领域的显著特点，而且构成了其核心竞争力。

中大这样的面料市场，货物流通速度极快，因此吸引了众多批发商和服装公司老板在此设立店铺。设计师们只需租住公寓，楼下选购布料，楼上即可开始制作，制作完成后即可迅速打包并发货。

——广州资深服装从业者

广州之所以能实现高效率，得益于其长期在行业领域的积累以及健全的供应链结构。据相关数据显示，广州从事服装及相关行业的公司数量接近五万家，服装品牌的商标数量超过七千个，其年销售额占据了全国总量的约十分之一。除了规模上的优势，广州的纺织服装产业链也极为全面，几乎涵盖了除天然纤维以外的所有生产环节。广州汇聚了面料辅料供应、设计、制版以及集散等环节，构建起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广州火车站与白云机场作为两大顶级物流中心，再加上邻近佛山的仓储资源，共同构筑了一个强大的物流体系。从宏观数据观察，广州在粤港澳大湾区的运输与集货能力显著突出，其货运总量是深圳的两倍，更是香港的四倍。此外，广州还拥有国内物流行业的领军企业，同时联邦快递等国际顶级物流企业也选择了白云机场作为其基地。

坚实的供应链体系与敏捷的生产响应机制，不仅能够迎合市场需要，还逐步助力广州培育出新的发展模式。

2009年，淘宝首届“双11”购物节圆满落幕，标志着电商时代的到来。随后，广州服装行业开始对电商产生浓厚兴趣，并涌现出一批新的企业。

茵曼女装诞生于2008年金融危机的阴影之下。创始人方建华在广州设立了一家小型制造厂，起初主要接手国际品牌的服装设计和生产任务。但金融危机对外贸代工领域带来了沉重的打击。面对这一严峻考验，方建华毅然决然地创立了茵曼品牌，并全身心投入到电子商务的浪潮中。随后数年，茵曼品牌迅速崛起，成为电商女装领域的佼佼者之一。

2008年，正值我国电子商务的黄金年代，我们创立了茵曼品牌。与传统的服装品牌代理模式不同，我们开创了一套全新的销售机制。一方面，在电商领域，我们通过平台直接与消费者进行互动。另一方面，在实体店领域，我们实行了自营业态和联合经营的方式。

——汇美集团副总裁曲晶

此后，直播和社交电商的兴起推动了市场，对产品配送速度的需求不断攀升，这促使广州的批发传统模式逐步向更加高效、更为灵活的生产与供应体系转变。

过去的生产方式主要是大批量制造，面料订购量动辄上万米，加工过程迅速，短短几天便能完成发货。然而，当前电商行业的快节奏要求在7天内必须完成订单返工，这对整个供应链构成了严峻的考验。

——广州资深服装从业者

在新的供应链运作模式中，批发市场角色发生转变，由原先的“采购场所”演变为“观摩商品之地”，而传统的生产环节则向“快速反应工厂”这一方向倾斜。

相同的供应链促进了跨境电子商务的迅猛增长。以SHEIN等时尚类跨境电商企业为例，它们采纳了“小批量、快速响应”的生产策略，即依据市场需求，通过小规模生产并迅速调整订单，从而显著增强了供应链的灵活性和应对速度。这种生产模式的运用，象征着从传统的大规模预先规划生产向更为灵活的按需生产方式的转变。

供应链的优化与创新使得跨境电商企业获得了国际市场的竞争优势。SHEIN便是利用这一优势，成功超越了ZARA等知名国际品牌。与此同时网店代理女装，拼多多旗下的跨境电商平台Temu也将供应链的总部设立于广州，充分挖掘这里的供应链潜力，旨在在全球市场竞争中分得一杯羹。

在广州，服装业的电商化趋势不仅表现在销售渠道的变革，更深刻地影响了整个供应链体系。在电子商务平台上，企业得以与消费者进行更为紧密的交流，搜集市场动态，迅速应对消费者需求，从而实现产品更新的高效迭代。此外，电商的兴起还促进了供应链的整合与优化进程。

迭代的区域协同

广州服装业的区域分布显现出明显的边缘区域分化趋势。其生产环节主要集中在白云、番禺、花都以及增城等区域，这些地区正逐步演变成为纺织服装制造业的核心区域。与此同时，越秀、天河和荔湾三区凭借成熟的专业市场，专注于服装商品的展示、交易和销售环节。全市范围内，从生产到销售，已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海珠区颇具特色。该区不仅拥有全球最大的纺织面辅料专业市场商圈，还坐落着众多制衣厂。以中大纺织商圈为例，该区域曾汇聚了超过60个各类面辅料专业市场，商铺数量达到约2.3万间，直接从业人员达10万，间接从业人员更是超过200万。康乐、鹭江片区的周边，众多制衣厂和小作坊相继设立，数量众多，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口众多、产业高度集中的纺织服装产业集聚区。

2022年发布的《广州市时尚产业集群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中，对相关区域的发展核心内容进行了具体部署，并显现出显著的协作与补充性质。

《广州市时尚产业集群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明确了对各区域在服装产业链布局方面的具体规划。

这种空间布局，是成本因素持续作用的结果。

昔日，凭借低廉的生产要素成本、紧邻港澳的地缘优势，以及“三来一补”的经营模式（即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广州的纺织服装业实现了迅猛增长。当时，广州的服装企业主要采用小规模作坊进行加工，其产品主要通过批发渠道销售至全国各地。这一时期的发展，为广州确立了服装货源集散中心的重要地位。

彼时，广州的批发市场正逐步兴盛，白马、红棉、中大等知名市场，已成为全国乃至全球服装行业货源的集散中心。同时，广州的专业市场由起初的小规模市场逐渐演变为大型商圈，形成了规模化、集群化的商业模式。

然而，城市化进程的持续深入，导致城市中心区的生产成本逐步攀升。面对这一成本压力，企业纷纷选择将生产活动迁移至城市外围，这些区域不仅拥有地理优势，而且生产成本相对较低。这种生产转移现象，既揭示了生产成本的自然趋势，也展现了产业对于优化空间布局的内在追求。

2022年，鉴于中大布匹市场面临交通堵塞、消防风险、商业居住混杂、基础设施不完善、违章建筑丛生、仓储空间短缺、经营秩序混乱、人口密集等诸多问题，海珠区果断提出将中大纺织服装商圈的生产制造业迁至广清经济特别合作区。目前，海珠区康鹭片区的城中村改造已步入实质性建设阶段，产业转移工作亦在稳步向前推进。

产业转移的现象不仅局限于广州城区，更在省际间展开深度合作。广州的服装产业中，部分环节或生产力量正逐渐向其他省份迁移。

在广州的发展历程中，其角色经历了显著转变，由原先的生产制造核心，逐渐演变为产业链的协调枢纽和创新的制高点。凭借在设计、品牌建设、市场营销、供应链管理等方面的优势，以及在大湾区物流中心的重要地位，广州不断增强了对于产业链上下游的辐射力。

研究发现，供应链领域呈现出一种动向：部分品牌及其合作伙伴正逐步在区域职能上进行细分，并将部分生产活动延伸至内陆城市；然而，广州依旧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这不仅仅是因为广州具备诸如地理位置和运输成本等方面的有形优势，还在于它在无形资产方面的显著优势，诸如成熟的专业市场模式、广泛的社会网络以及创新网络等。

具体而言，广州已不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生产与加工中心，它已经演变成为供应链管理的关键地带。显而易见，在社会分工不断优化的进程中，广州所扮演的角色已经经历了一次质的飞跃，它已经从最初单一的“生产加工”角色，逐渐演变成为集“生产、管理、服务”于一体的多元化综合体。

我们确实已将新增的产能，尤其是那些对时间敏感度不高的部分，成功转移至了其他区域。然而，众多核心业务依然在广州稳固发展。尽管广州市场竞争激烈，但其所拥有的优势是其他地区难以匹敌的。广州地理位置优越，供应链反应迅速，加之其开放的商业氛围和丰富的资源，这些都是我们决定在广州保留关键产能的重要因素。同时，我们的管理、设计和运营团队也没有离开，继续留在广州。

——番禺某服装厂主

产业转移与区域协同发展促进了资源共享与优势互补，这一举措不仅促进了广州纺织服装产业的持续发展，还为其他地区的产业振兴带来了新的生机。广州纺织服装产业的空间布局演变历程，生动展示了产业在城市化和市场竞争中如何不断调整与优化其空间分布，以实现产业升级，并适应经济的新动向。

数字化转型突破

广义而言，纺织服装产业涵盖了研发设计、生产加工、市场销售三大核心环节。这表明，该产业不仅具有劳动密集型的特点，还具备知识密集型的属性，必须依靠创新设计、技术革新以及市场营销策略等知识密集型活动，以促进产业的优质发展。

过去单纯追求低成本和规模化的经营模式已经不再适应广州的发展，广州亟需向价值链和产业链的更高阶段拓展。

数字化技能被看作是推动产业在现时与未来持续进步的关键途径。广州市社会科学院现代产业研究所的副研究员陈峰指出，数字技术在当前社会发展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它正在对传统产业的架构和运作模式产生深远的影响。尤为关键的是，供应链的数字化进程使得供应链中的企业与机构能够实现即时交流与无障碍合作，显著增强了供应链的应变能力。

研究发现，SHEIN的合作伙伴能够借助现成的数字化手段掌握各生产环节的动态，并实现跨地域的生产管理。这一做法显著减少了他们设立新工厂时的协调难度。

这也预示着，在服装业巨头的供应链环节，与生产环节相关的信息，诸如订单的具体内容、生产的具体要求等，能够迅速传达至供应商手中，使其能够迅速着手工作。因此，整个生产流程变得更加灵活高效，大幅缩短了等待和延误的时间。

除了行业巨头，还有众多中小企业，它们在数字化进程中的发展同样值得关注。以广州的纺织服装行业为例，其中中小企业数量庞大，在2.6万家生产型企业中，规模以上企业仅有556家。以技术、资金较为薄弱的小微企业为主体的现状表明，在行业进行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一个健全的数字化服务体系显得尤为关键。

众多互联网企业应运而生，其中致景科技便是佼佼者。在产业链上游，致景科技借助“飞梭智纺”系统，将纱线、坯布、印染等环节进行整合，实现了产能的共享与智能订单的合理分配；而在产业链下游，它则运用服装AI大模型FM系统，促进了设计环节的智能化发展。

追溯起源头，批发商关注的焦点主要集中于三点：货物质量上乘、按时交付、价格合理。数字化技术为这些传统难题提供了创新的解决方案。往昔之时，若要寻觅满意的布料，需亲自前往批发市场，逐家逐户挑选，既耗时又费力。目前，借助“布机器人”这一数字化智能设备，能够迅速识别布料的颜色、成分、密度、重量以及纹理等关键特性。仅需3分钟，系统便能精准匹配所需布料的具体销售渠道。随后，交易可能当天便告完成，布料直接运送至买家仓库，从而显著缩短了整个交易过程的时间。

——广州致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兼高级副总裁李亚平

随着智能化和数字化改革的不断深入，截至目前，2023年9月之前，广州的纺织服装领域在研发创新、生产加工、运营管理等多个环节中，实现了数字化转型的全面覆盖，其中，企业数字化应用的比例已上升至57.9%。同时，生产设备的数字化应用程度和数字化设备联网的比例分别为56.5%和49.3%，这两个数据均超过了全国制造业的平均水平。

原创设计的灵魂

在多元价值引领之下，广州纺织服装行业的发展脉络主要围绕提升各类资源配置能力展开。在这一进程中，众多从业者普遍认为，品牌设计力的增强以及文化底蕴的塑造至关重要。

近期的新中式风尚中，这一特点尤为突出。新中式服饰，这一将传统元素与现代审美巧妙结合的设计流派，在消费领域广受欢迎，深受年轻群体的喜爱。根据京东消费及产业发展研究院发布的《2024国货消费观察》报告，自今年起，“新中式”类产品销售量实现了超过110%的同比增长。同时，购买这些产品的消费者数量也增长了超过70%。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新中式”服饰类产品的消费者数量同比激增，增幅超过10倍。

市场发展势头强劲，然而，质量问题也随之而来。一些仿制品在外观上看似与正品无异，但在工艺和面料上却明显降低了品质网店代理女装，这种现象不仅损害了消费者的购物体验，还对原创设计以及传统文化的延续产生了不利影响。

我国服装行业曾盛行模仿之风。然而，正因如此，我更加坚定了追求原创设计的决心。特别是在新中式、传统文化潮流中，原创设计无疑是其核心所在。我坚信，每一件服装都应被视为一件艺术品，它不仅承载着我们的传统文化，还融入了现代审美，成为精神与情感的载体。

——广东省服装设计师协会副会长成晓琴

实际上，对于消费者来说，服装所承载的价值展示已成为关注的焦点，设计风格、包容度、实用性、环保理念等多元潮流特性各自形成趋势。在挑选服装时，消费者对品牌背后的故事愈发重视。因此，服装品牌在推广和展示产品时，不仅要选择合适的渠道精准触达目标受众，还需更深入地融入核心价值观和企业文化等方面。

犁人坊女装自创立至今已走过25载，始终秉持着对田园风格的执着追求，凭借独树一帜的设计理念和选用天然面料，通过服饰展现一种亲近自然、悠然自得的生活理念以及淡泊名利的生活态度。我坚信，品牌的成就不仅体现在设计上，更在于其品牌文化的广泛传播以及消费者的高度认同。

——LIREN 犁人坊 总经理 Naida 陈曲

品牌若想提升其影响力，就必须走从供应链向设计转型的道路，并积极开拓高端市场。观察全球服装消费的动向，针对细分市场进行深度开发，并构建品牌影响力，这成为快速扩大知名度的关键策略。在广州，已有不少服装品牌在其特定的细分市场中实现了成功。

以比音勒芬为参照，这家设立于广州番禺的高尔夫服饰制造商，凭借对运动服装市场的深度挖掘、不断的创新以及科技的融入，在过去十年间，其业绩呈现出持续的上升态势，已然成长为男性高尔夫运动服饰领域的佼佼者。

广州白马服装市场不仅限于探索，更设立了我国原创设计品牌的专属基地，并专门设立区域以扶持设计师品牌，从而助力原创设计的进一步繁荣。

建议

广州市的纺织服装行业正处于一个重要的转型升级阶段，在此过程中，它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然而，它同时也遭遇了来自多个领域的挑战与新的发展机遇。经过全面深入的调查和研究，我们的研究团队提出以下建议：

优化转移路径

广州服装产业向清远地区的有序迁移，旨在强化区域间的产业分工与协作，确保供应链的稳定和安全。这一迁移不仅有助于减轻核心城市要素成本不断攀升的压力，而且还能推动产业在空间上的重新布局，以及电子商务的蓬勃发展，从而为新兴业态和新型模式的诞生创造有利条件。

采取此类措施，广州有望打造一个以科技创新和时尚创意为核心，以消费引领为动力的产业生态系统，并迅速提升其全球影响力。与此同时，周边区域亦应依托园区及平台的建设，持续优化和丰富其产业结构。

产业转移并非仅仅是地理位置的变动，这一过程要求从业者必须适应全新的产业链运作方式。在此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系列的困难，即所谓的“阵痛”。这些困难包括劳动力供应的调整、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物流运输的优化以及供应链各环节的顺畅对接等。

在产业转移与市场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我们必须充分关注产业实体的具体需求，诸如工作条件、交通便捷程度以及生活设施配套等，并且确保政策规划的持续性和长远性，以此激发产业实体加大投资力度，并着手制定长远的发展规划。

此外，部分调研对象提出，鉴于城市、形象、定位等多方面的提升需求，广州有必要考虑在本市打造服装产业园区。此举旨在将目前散布于各区的企业或品牌集中起来，从而增强广州在纺织服装乃至时尚领域的地位，并促进产业集聚效应的形成。

艺尚小镇是杭州产业转移接收的成功典范，其取得的成就值得其他地区学习。在选址、土地使用、规划等方面，当地政府、企业和市场为企业提供了清晰的指引，并且不断优化商业、教育、医疗等基础设施。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艺尚小镇的主体企业主动引进优质企业，通过与国际国内时尚机构的合作，显著提高了小镇在行业中的地位和吸引力。

加强湾区合作

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的浪潮汹涌澎湃，广州的纺织服装产业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节点。这个城市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在粤港澳大湾区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借助这一优势，广州一方面需要加强与全球市场的紧密联系，另一方面要积极开辟多元化的贸易途径，降低对某一特定市场的过度依赖，以此提升产业在全球范围内的竞争力。此外，广州需充分发挥港澳在对外资源方面的优势，同时与深圳紧密携手，共同深化广东作为纺织服装产业重要基地的合作关系。

提升产业品质

广州的纺织服装行业以其庞大的规模、丰富的产品种类和迅猛的发展速度而闻名，但我们在深入调研的过程中发现，其供应链的质量和整体品牌形象还有待加强。这种状况既构成了一个挑战，同时也为广州的产业转型升级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为把握这一良机，广州可实施两项并行策略：首先，强化本土培育，通过优化品牌设计及增强城市产业品牌推广的力度，提升本地供应链的内在竞争力；其次，借助外部力量，学习江浙等地区在品牌建设方面的成功做法，扩大广州在全球范围内的品牌知名度。正如受访者所指出，众多优质面料源自广东，然而品牌化的过程却多在江浙一带完成，这无疑反映出广州在品牌塑造和市场定位方面亟需采取更为主动的策略。

增强原创设计能力和技术质量

服装产业供应链的效率提升，使得其对市场的反应速度加快，而原创设计的独特风格则提升了整个行业的高度。在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服装零售业正遭遇更为严峻的市场挑战，这或许会对原创设计的进一步发展带来压力。广州服装产业还面临着创新设计资源分散的问题，要想打响“广州原创”和“广州设计”的品牌，就需要实现设计资源的集中，并加强对于设计人才的培养与吸引。

同时，企业若要向价值链的高端拓展，必须在研发与设计领域取得显著进展。对于广州来说，面料的研发显得尤为重要。尽管广东在服装制造业中实力雄厚，但在面料生产领域却相对较弱，其产量仅占全国总量的7%，却支撑着全国17%的服装产量。面对这一挑战，广东的众多企业亟需通过创新与研发，增强自身的核心竞争力。为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保持优势，我们必须增加对高端面料和环保面料研发的投入力度。

在走访过程中，我们注意到，众多中小微企业在迈向数字化转型的道路上，遭遇了诸如能力欠缺、转型费用高昂以及转型期漫长的挑战。针对广州的服装产业，我们建议在政府的引导下，需进一步改善和优化产业集群，并着力提高产业的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以及绿色化程度。

构建健康电商生态

2024年，电商平台间的竞争愈发激烈，各大平台纷纷举办促销活动，并推出“无理由退货”等亲民政策，以期扩大市场份额。但在这波降价策略和便捷服务之下，商家们却感受到了利润空间的紧缩和运营成本的攀升。一方面，商家在追求促销和吸引客流的过程中，常常不得不牺牲自身利润，导致市场竞争激烈，价格战频发；另一方面，一些消费者滥用“无理由退款”的服务，恶意下单后仅申请退款却未退货，给商家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此外，那些提供运费保险和无理由退货服务的商家，也因为物流成本的不断攀升，同时承受着利润和成本的双重压力。这些压力最终会传导至供应链的源头，对服装产业内中小企业的生存状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为消费者营造优质的购物感受是当务之急，但同样，平台的稳健成长也必须在合法合规的轨道上进行。市场供求关系带来的压力不应全然转嫁给上游供应商，而应当构建一个健康向上的平台体系，防止不良竞争现象的发生。作为纺织服装行业的先锋城市，广州在这一领域同样需要积极开展探索与创新，以促进行业的良性、有序发展。

• （南方周末实习生吴婉茜、郑凝对本文亦有贡献）

南方周末研究员 李润泽子 李婧 戴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