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儿子高考621分,大伯非要搞个升学宴,吃完饭去结账小姑哭了

小小兔 109 2025-07-19

"听说没?六百二十一分啊,比一本线高了四十多分呢!大伯要摆升学宴了,咱们一定得去捧个场"邻居王婶子站在我家门口,眉飞色舞地说道她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碎花布衫,手里的蒲扇不停地摇晃着,汗珠顺着她饱经风霜的脸颊滚落下来。

那是1995年的夏天,知了叫得震天响,空气中满是闷热和尘土的气息我家那条青石板小巷,家家户户门帘低垂,只有蒲扇摇动的声音和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评书声小院里的老槐树下,几位大爷正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议论着这次高考成绩。

"李家那小子真有出息,这分数咱们县城少见啊!"大马褂敞着怀的张大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眯着眼睛说"那可不,听说能上北京的大学呢!"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接茬道,声音里满是羡慕小姑赵秀兰的儿子李小磊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整个小院都沸腾了。

这些年,大家伙儿谁不知道秀兰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多不容易自打小磊他爹七年前在建筑工地出事故走了,秀兰就成了"半边天",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每当经过她家那间仅有二十多平米的平房,都能看到那扇磨得发亮的木门旁挂着她丈夫的黑白照片,照片旁边是一个已经褪色的结婚红绸。

平日里,秀兰在县棉纺厂当工人,是传达室的一名打字员,每天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那时候下岗潮已经开始席卷全国,县里的国营厂不少工人开始发"173"工资——即一个月只有七十三块钱的基本工资闲暇时秀兰还接些零活儿贴补家用,左邻右舍的衣服补丁,不少都出自她的手艺。

她家那台上海牌脚踏缝纫机,每到深夜总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秀兰在赶工。

而大伯李长海,是我爹的大哥,县运输公司的一个小队长,在那个年代算是个"吃商品粮"的体面人物他留着八分头,每天的白衬衫总是熨得笔挺,腰间挂着BB机,在那个通讯还不发达的年代,这可是个稀罕物件大伯家的日子过得殷实,房子早早就盖了两层小楼,院子里还停着一辆"金鹿"牌自行车,那可是村里最早一批。

他家客厅里的柜子上,摆着一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每到晚上播《渴望》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会去他家看不少人说大伯他媳妇刘丽萍是个有福气的,当年通过"招工指标"进了县百货公司,每天穿着蓝色的制服站在柜台后面,成了让人羡慕的"柜姐"。

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一早,大伯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小姑家"秀兰,咱得风风光光办这升学宴!"大伯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我侄子考这么好,咱不得让乡亲们看看咱李家的出息?"他口袋里的钢笔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在为他的话语打节拍。

小姑正在门前的水泥台子上洗衣服,木盆里的肥皂泡沫映衬着她粗糙的双手听闻此言,小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是枯树枝上顽强生长的嫩芽,"哥,不用破费,小磊能考上就好"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谁"这哪能行?"大伯不依不饶,"我都和县里饭店说好了,二十桌,一桌八个硬菜!鲍鱼也订了,那可是北京空运来的!"

大伯说话的声音格外洪亮,似乎是故意让周围邻居听见。小磊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发旧的《高等数学》,这是他从县图书馆借来复习的。

"大伯,真的不用这么铺张..."小磊欲言又止,他瘦高的身材和黝黑的皮肤,无不透露着这个孩子生活的艰辛"铺张什么啊!这是咱李家的大喜事!再说了,这不得让那些眼红的看看,咱家也有出人头地的时候!"大伯拍了拍小磊的肩膀,眼里闪着自豪的光。

隔壁的张婶探出头来,"长海,听说你要给小磊办升学宴啊?"大伯立刻挺直了腰板,"那可不!我侄子考了621分,全县前十名!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那是,那是!"张婶连连点头,"这孩子争气啊!"小姑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饭店选在了县城最气派的"四海楼",那是县城唯一一家能办"气派"宴席的地方饭店的正门挂着红色的灯笼,门口停着几辆"面的"出租车和摩托车,那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交通工具那天,小院里的人都换上了最体面的衣裳我清楚地记得小姑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那是她几年前就有的,领口洗得发白,却熨得笔挺。

她的头发也难得扎了个整齐的发髻,只是手上的老茧和指甲缝里的黑线,怎么也掩饰不住大伯西装革履,胸前口袋里插着钢笔,还特意喷了点从省城带回来的"花花公子"香水,一路上走路带风,时不时拍拍小磊的肩膀,"好好学,考上大学,将来给李家长脸!"。

小磊一路低着头,手里攥着那张印有"621"分数的通知书,脸上的表情既欣喜又忐忑。那张通知书已经被他捏得起了皱,边角处还有一处小小的破损,那是他反复查看分数时不小心弄破的。

我跟在后面,看着小磊背影,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看到他家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那是他在挑灯夜读的身影"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真是个好娃!"王婶子在我耳边悄声说道,眼里满是怜爱酒席上,鞭炮声阵阵,红纸屑随风飘舞四海楼的大厅里,悬挂着几盏水晶灯,在那个年代,这已经是相当奢华的装饰了。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让人忘记了外面的炎热大伯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在各桌敬酒,嘴上不停地说着:"喝,都喝!今天高兴!我侄子考这么好,不容易啊!"他脸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这小子有出息,比你家那臭小子强多了!"大伯无意中对着隔壁桌的一个老乡说道,声音因为酒劲而变得更加洪亮。

那人脸上一僵,勉强笑笑,没说话他儿子今年高考才考了四百多分,只能上个专科学校小姑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一株不惹眼的小草她很少动筷子,只是看着儿子被长辈们夹菜,眼里满是慈爱我注意到她时不时地看手表,那是一块老式的上海牌手表,是她丈夫生前留下的唯一贵重物品。

似乎是时间过得太慢,又似乎是她有些心神不宁"秀兰,你吃啊,今天高兴,别客气!"王婶子给她夹了块红烧肉,那肉油光闪亮,在餐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我不饿,你们吃"小姑温柔地推辞着,眼角的纹路在灯光下显得更深了。

"这么好的日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王婶子关切地问。小姑勉强笑了笑,"没有,就是想起了他爸,要是他还在,该多好啊!"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周围的喧哗声淹没。

席间,不少人都送了红包,大都是五十、一百的,也有塞两百的,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大的数目了"一点心意,给娃娃上学用吧!"老支书把一个红包塞给小姑,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小姑双手接过,眼眶微红,"谢谢支书,太破费了!"。

宴席接近尾声,大伯吩咐:"等会儿咱去结账,人多热闹!"他脸上的红晕已经不仅仅是因为酒精了,还有一种掩盖不住的炫耀之情我和几个亲戚跟着大伯来到前台,小姑也默默地跟在后面服务员是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年轻女孩,她在收银机上按了几下,打印出一张账单。

结账时,围着饭店大堂的收银台,服务员报出一个数:"一共四千八百六十元"听到这个数字,现场忽然安静了那个年月,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工资"这么多?"大伯忍不住惊讶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的,李队长,您订的是咱们最好的套餐,每桌两百四十多,算是打过折了"服务员礼貌地解释道大伯愣了愣,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票子,却不够"我再找找..."他有些尴尬地翻着口袋,脸上的表情从自信变成了慌乱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大家都低着头,不忍心看大伯窘迫的样子。

就在这时,小姑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用红绳捆着的钱钱有新有旧,显然是积攒了很久,有的甚至已经泛黄起皱她把钱递给服务员,手却微微发抖"秀兰,这..."大伯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小姑忽然泪如雨下,她低声说:"哥,我存了好几年了,就等小磊考上大学用的这钱我早就准备好了"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那布包上,晕开了一片水渍那一刻,饭店大堂的灯光忽然变得模糊我看到一向威风凛凛的大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愧。

"秀兰,不用你出,我..."大伯想要阻止,但小姑已经把钱递了过去"五千元整,给您找零一百四十元"服务员熟练地点着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在这家饭店工作,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不用找了,给服务员小费吧"小姑抬手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

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勉强,又那么心酸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夏夜的月光洒在土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要把这一天的故事也拉长路过小姑家时,小磊忽然停住了脚步,"妈,那钱是不是..."小姑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事,妈这些年就攒着给你上大学用的。

你争气,考这么好,值得!"她的声音柔软而坚定,像是一块温暖的岩石,任凭风雨也不会动摇"可是那么多钱..."小磊的眼睛湿润了,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别想那么多,进屋睡觉去吧,明天还要去镇上拍照呢,得把你的照片贴到光荣榜上去!"小姑轻轻推着儿子往屋里走。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床尾挂着的那件旧校服上我想起了小姑家那间十几平米的陋室,想起了她墙上挂的那张丈夫的黑白照片,想起了她每天清晨出门时背着的那个补了又补的布包。

后来才知道,小姑这些年来不仅上班,还在夜里做手工活挣钱。

县城里的"二毛一"服装厂经常外包一些简单的加工活儿,小姑每天下班后就去领活,缝纽扣、锁边,一件只有几毛钱,但她靠着一针一线,硬是攒下了这一笔钱她手上的老茧是一针一线熬出来的,为的就是攒够儿子的大学学费而大伯摆这场面,根本没考虑过钱从何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大伯就敲开了小姑家的门,手里提着一个旧皮箱那是他们父亲留下的老物件,平时用来存放重要的东西"秀兰,这是我积攒的一些,给小磊上大学用咱们是亲兄妹,这些年你吃了太多苦,我..."大伯的声音哽咽着,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一夜未眠。

小姑先是不肯,"哥,你自己也有孩子要养,不用...""你别说了!"大伯打断她,声音中带着少有的坚决,"我昨晚想了一夜,想起咱爹临终前说的话,让我照顾好你这些年,我做得太差劲了"他说着,打开了那个皮箱,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几沓钱,还有一本存折。

"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一共六千多,存折里还有两千我早就想给小磊上学用,只是..."大伯说不下去了,他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哥..."小姑看着皮箱,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拿着吧,就当是我这个做大伯的,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大伯擦了擦眼泪,强作镇定地说小院里的乡亲们听说了这事,也纷纷前来,有的送粮食,有的送自家种的菜,还有的直接塞给小磊压岁钱"娃娃有出息,咱大家伙儿都高兴!"王婶子拍着小磊的肩膀说,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笑意

"小磊,上了大学别忘了家乡的父老乡亲啊!"老支书抽着烟袋,语重心长地说"学费不够,找叔!叔那还有点棺材本呢!"张大爷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轻轻地抚摸着门框上那块已经掉漆的木头,那是她丈夫生前亲手刻的"平安"二字。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沉默中坚强的女人心中的光亮小磊开学那天,大伯亲自开着单位的"面包车"送他去省城的车站,小姑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不停地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钱要放好,别让人偷了""到了学校先报到,别到处乱跑。

""天凉了记得加衣服,别舍不得穿新衣裳"小磊一一应着,眼睛却始终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似乎在努力记住家乡的每一处风景车开到省城长途汽车站时,小姑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那是她亲手缝制的"这是妈给你的压岁钱,还有...这个。

"她递给小磊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一个小男孩,男人穿着工装,笑得灿烂,女人则抱着孩子,脸上满是幸福"这是你爸爸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他走的时候,你还小,可能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小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要是知道你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一定会很骄傲的!"。

小磊接过照片,久久地看着,眼泪悄然滑落"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紧紧抱住了小姑,声音里满是坚定大伯站在一旁,递给小磊一个笔记本,"这是叔给你的,里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就打电话,叔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认真,不再有往日的那种张扬和炫耀。

汽车启动时,小姑和大伯站在站台上,一直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夏天过去了,小磊去了大学四年后,他穿着学士服回来,那时的小院已经翻新了不少许多人家都盖起了小洋楼,院子里种上了新的花草,墙上挂起了彩色的瓷砖。

唯一没变的,是小姑家那间平房,和门前那棵老槐树小磊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小姑终于不用再做那些累人的手工活了,脸上的皱纹也没那么深了大伯也变得低调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爱显摆,反而常常会带着一些水果蔬菜去看望小姑。

有时候,他们兄妹俩会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说说笑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当这时,我总会想起那场升学宴,想起小姑递出那沓钱时颤抖的手,和大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顿悟有些心结,需要时间才能慢慢解开而有些爱,就藏在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子里,像六月的蝉鸣一样,平淡却不可或缺。

后来小磊结婚的时候,特意回老家办的婚礼他新婚妻子是个温柔的姑娘,主动挽着小姑的手,叫她"妈"婚宴办在了县里新开的大酒店,比当年的"四海楼"气派多了这次,是小磊亲自掏钱,一分不少地付清了所有费用席间,小姑特意给小磊倒了一杯酒,笑着说:"儿子,妈为你骄傲!"

大伯也举杯相庆,脸上的皱纹里满是笑意:"好样的,小磊!"那一刻,我看到小磊眼中闪烁的泪光,那里面有感恩,有坚强,也有对未来的希望。有人说,成长就是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这个小院里,那场高考,那顿饭,那些眼泪,都教会了我们这个道理二十年过去了,每当我回想起那个夏天,眼前总会浮现出小姑递出那沓钱时的场景那些用红绳捆着的票子,是一个母亲最质朴也最深沉的爱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子,却编织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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