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么总加班啊？陈兵"扒拉着碗里的白粥，看着妻子王敏对着镜子涂口红她今天穿了新买的米色羊绒衫，衬得锁骨线条格外清晰"带毕业班嘛，下周家长会"她弯腰穿高跟鞋时，陈兵瞥见衣领下的红痕昨天同事老张在茶水间说的话突然蹦出来："嫂子最近气色真好，跟刚结婚那会儿似的。

"陈兵伸手要帮妻子整理项链，她却触电似的躲开这个月第三次了，手机永远反扣在桌上，连收快递都抢着去开门浴室瓷砖上的男士须后水味道，总在通风后若有似无地飘散周五晚上十点，王敏说要去学校打印材料陈兵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她的白色POLO拐出小区。

副驾驶座上的阴影晃了晃，像是有人低头系安全带方向盘上的指甲印深得快嵌进皮套里陈兵鬼使神差摸进主卧，衣柜深处有个扎眼的爱马仕橘盒子拆开的瞬间，玫瑰香精扑面而来——是那瓶她念叨了半年的限量香水发票日期是三天前，金额栏的5888烫得陈兵眼眶生疼。

手机突然在梳妆台上震动锁屏弹出微信："房卡在前台，1806"发件人叫"王先生"君悦酒店的旋转门吞没了王敏的身影陈兵数着电梯楼层，18层的指示灯像烧红的烙铁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1806房门口，陈兵听见花洒的水声。

门铃按到第五下，湿漉漉的拖鞋声由远及近门缝里先露出浴袍带子，接着是滴水的发梢王敏惨白的脸在看见丈夫时瞬间涨红，她身后，梳妆台上并排摆着两杯红酒"你听我解释..."她抓住丈夫袖口的手在抖，浴袍领口滑落，锁骨下的红痕原来是过敏起的疹子。

床头柜突然传来视频邀请的铃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王老师"三个字"爸爸！"女儿小雨的脸突然挤满屏幕，背景是我们卧室的飘窗王敏抓起浴袍擦眼泪："王先生是婚庆策划，本来想给你惊喜..."衣柜里的香水盒底下压着泛黄的结婚证，内页夹着体检报告——"慢性荨麻疹，忌接触花粉"。

陈兵想起这半年来她总说身上痒，想起她偷偷注射的免疫球蛋白，想起每次约会都选无烟餐厅，因为她对香水过敏"重新办婚礼多土啊"陈兵摩挲着结婚证上她21岁时的照片，窗外的晨光爬上床头那两杯红酒其实是葡萄汁，王敏的浴袍里还套着校服衬衫——她骗我说加班，其实是带学生排练婚礼惊喜。

司仪问誓词时，小雨突然举着过敏药冲上台王敏脖子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到耳后，却固执地戴着二十年前我送她的镀银项链"现在请交换婚戒..."王先生刚开口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宾客席笑倒一片，看见老张边擤鼻涕边举着手机录像——王敏给每位客人都喷了那瓶玫瑰香水。

夜风掀起王敏的头纱，她手背上的留置针贴着卡通创可贴。这个宁可全身起疹子也要穿婚纱的傻子，正踮脚往丈夫领口别山茶花——那是她们结婚时唯一不起过敏反应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