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购物计划＂刘姐，这件花衬衫您看中了是吧，一共一百八十六块钱＂售货员笑盈盈地望着我，而刚才还在身边的准婆婆江秀华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尴尬地站在柜台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那是一九九二年的春天，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十多年，人们的生活正逐渐变得红火起来。

我叫刘丽华，在国营纺织厂做会计，虽算不上吃香的职业，但在那个＂铁饭碗＂年代，也是让人羡慕的稳定工作我与李国强恋爱两年后，终于要谈婚论嫁了国强在市机械厂当工程师，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每月固定工资一百八十元，加上奖金和补贴，能拿到二百多块钱。

在当时，这样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足够支撑一个小家庭的基本生活第一次见江阿姨是在他们家的筒子楼里那是栋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工人宿舍，只有十八平方米的一间，夫妻俩用木板和花布隔出一个小天地给儿子楼道狭窄，墙皮剥落，散发着一股湿漉漉的霉味，却被江阿姨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进门，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墙角的缝纫机上堆着待缝的衣物，窗台上摆着几盆郁郁葱葱的吊兰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在风中摇曳，邻居家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东方红》江阿姨五十出头，身材微胖，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头发利落地剪成短发，略显凌乱。

她穿着一件褪色的蓝格子衬衫，下身是宽松的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解放鞋，朴素得很见到我时，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目光在我的衣着和手表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微微点头说：＂小刘，听国强说你在纺织厂上班，那眼光肯定不错，改天陪我去商场看看布料好不好？＂

我连忙点头：＂好啊，江阿姨，有空咱们一起去＂没想到这一去，就成了我们之间奇怪关系的开始那个星期六，我特意穿了一条新买的灯芯绒裤子，配上一件浅色的涤卡衬衫，背着仿皮挎包，去接江阿姨逛百货大楼九十年代初的百货大楼是城市商业的中心，虽然和现在的购物中心没法比，但在当时已经是最时髦的去处了。

电扶梯还是稀罕物，我们爬着楼梯来到三楼布料区江阿姨在一匹蓝底白花的确良前停下了脚步，反复用手摸索着布料质地：＂这料子做件夏装挺好的，国强最喜欢蓝色了＂售货员小姐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头发烫成了当时流行的＂学生头＂，见有顾客驻足，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是啊，阿姨您眼光真好，这是今年新到的，又轻便又耐穿。

您要几米？＂＂小刘，你看这个怎么样？＂江阿姨问我，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我点点头：＂挺好的，夏天穿透气＂虽然心里觉得这花色有点老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来四米吧，够做一件长袖衬衫了＂江阿姨对售货员说完，突然拍拍脑袋，＂哎呀，我忘了问问隔壁卖鞋的王师傅有没有我要的那种凉鞋了，上次看中的，说这周能到货。

小刘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瞧瞧，马上回来＂说完，她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售货员已经剪好布料，写好票据，笑着看向我：＂一共三十六块四，您是付现金还是用布票？＂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候，商场的大喇叭正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我的心情却像被人浇了一盆凉水。

等了十多分钟，江阿姨依然没回来，我只好掏出钱包，付了钱

＂您拿好布料和发票，欢迎下次再来＂售货员微笑着说提着布料，我在商场转了一大圈，终于在一楼的茶水部找到了江阿姨她正坐在那里喝着二毛钱一杯的菊花茶，见我过来，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小刘来了啊，买好了？我刚才见到老同事了，就多聊了几句。

这布料真不错，回去我给国强做件衬衫＂我硬着头皮笑笑：＂没事，江阿姨，您渴了就先喝茶＂回去的路上，坐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我心里直犯嘀咕：是江阿姨忘记付钱了，还是她故意的？不可能吧，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太奇怪了。

回到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她摇摇头说：＂可能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下次提醒她一下就是了，别往心里去＂当我把这事告诉国强时，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笑着说：＂我妈就这样，经常溜号，你别往心里去她平时可节省了，自己舍不得买新衣服，还穿着十年前的老棉袄。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心想，可能真是记性不好吧，大人那一辈人经历过困难时期，都很节约可接下来的日子，这样的事情不断重演江阿姨总会找各种理由叫我陪她去批发市场、百货大楼、副食店，每次她都会挑好东西，然后以上厕所、碰见熟人、忘了带老花镜等借口离开，留下我尴尬地付钱。

五一劳动节那天，江阿姨说要给我买条裙子当礼物，高高兴兴地拉着我去了新开的服装店。她挑了半天，选中一条碎花连衣裙：＂这个好，颜色活泼，小刘你穿上一定好看。＂

我进了试衣间，江阿姨在外面等着等我换好出来，店里只有售货员，不见了江阿姨的踪影＂您男朋友的妈妈说她看见街对面有卖冰棍的，去给您买了，让您先把衣服钱付了＂售货员解释道，＂这条裙子一百二十六块＂那时的一百多块可不是小数目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钱包。

等了半个多小时，江阿姨才回来，手里空空如也，解释说冰棍卖完了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笑着说：＂没事，天气还不算太热，不吃冰棍也行＂回去的路上，江阿姨突然说：＂小刘，你这个人挺大方的，花钱不心疼，这点很好有些姑娘，见了钱眼睛都直了，那样可不行。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江阿姨是在考验我？测试我是不是爱钱如命的类型？＂钱嘛，够用就行，人活着图个开心＂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符合她的期望江阿姨点点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嗯，你和国强挺般配的。

＂五月底的一个周末，江阿姨又来电话，说旧货市场有便宜的二手家具，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去看看＂小刘啊，现在你们年轻人结婚，总不能光睡席梦思，连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吧？＂江阿姨一边在旧货市场的小巷中穿行，一边说，＂我那年嫁给国强他爸，虽然家里穷，但也有一套完整的家具。

＂很快，江阿姨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指着一个陈旧但保存完好的大衣柜说：＂小刘啊，这个老式衣柜好，是楠木的，你和国强结婚正好用得上＂我看了看标价，四百五十元，几乎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在那个年代，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一两百元，四百多块钱可以买一台二十寸的彩电了。

＂江阿姨，我们现在年轻人喜欢那种组合柜，轻便一些，好擦洗...＂我试图委婉拒绝＂这你就不懂了，老物件才结实耐用啊！你看这木头，再过十年八年都不会坏，现在那些新出的板式家具，三两年就散架了＂江阿姨坚持道，手指轻轻敲着衣柜，发出沉闷的回响，＂我有经验，这可是好东西。

＂还没等我想出更好的理由拒绝，她忽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刚才出门忘记关煤气了！家里的饭还在锅里，必须马上回去关火，不然得出事！小刘，你先把这衣柜定下来，我明天再来付钱老板，这姑娘是我儿媳妇，你别宰她啊！＂。

说完，她就匆匆离去，动作之快，让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摊主笑呵呵地看着我：＂您婆婆挺会挑的，这衣柜是老物件了，用了二十多年还这么结实，现在可不多见了您要是现在付钱，我给您便宜十块，四百四，成不？＂我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如果不买，回去怎么和江阿姨交代？如果买了，我这个月的工资就要全搭进去了犹豫再三，我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那天，我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买下了那个沉重如同我心情的大衣柜回家后，我连晚饭都没吃，躺在床上抹眼泪。

＂妈，你说江阿姨是不是故意的啊？每次都让我付钱，这次更离谱，一下子就是我一个月工资＂我哭着对妈妈说妈妈叹了口气：＂婆媳关系最难处，可能她是想看看你舍得花钱不，测试你是不是小气的人不过这样做确实过分了点你和国强商量商量吧。

＂第二天，我刚开完财务会议，厂门口就来了个送货的三轮车，说是送家具的。我一看，正是昨天那个衣柜，心里更难受了。可当我准备签收时，发现送货单上写着＂预付款一百元，余款已由顾客江秀华付清＂。

我惊讶地问送货工人：＂这...这是不是搞错了？＂＂没错啊，今早上有位老太太来付的钱，还给了五块钱小费让我们按时送到＂工人擦着汗说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想了这是怎么回事？江阿姨昨天是真的有急事，今天又主动去付了钱？那之前那些次呢？。

六月的一个周末，国强说他妈邀请我去他表姐家坐坐，说是要送些喜糖给亲戚们尝尝表姐家住在老城区的四合院里，青砖灰瓦，院子中间一棵老槐树，树下几把竹椅，正是乘凉的好地方我拎着水果，跟在国强后面进了院子表姐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倒了茶水，然后拉着国强去看新添置的自行车。

我正想跟过去，却听见厨房里传来江阿姨的声音＂这小刘啊，人是真不错，每次买东西都主动付钱，从不讨价还价，识大体＂江阿姨的语气里透着满意和骄傲，＂不像隔壁刘寡妇家那个儿媳妇，买个白菜都要杀价半天，小家子气得很。

＂＂是啊，这年头，找个大方的儿媳妇不容易＂表姐妈妈应和道，＂你看咱院里的王大妈，儿媳妇抠门得很，过年给婆婆买双袜子都要念叨半天＂＂我就怕国强找个婆婆不孝顺的，以后我老了没人管小刘这孩子，懂事，嘴巴也甜，每次见了我都叫得亲热，这点我很满意。

＂我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原来江阿姨是在向亲戚们炫耀我的＂大方＂和＂孝顺＂？那她之前的种种行为，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国强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丽华，我得跟你说实话＂国强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我爸早逝，我十岁那年就走了，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年轻时在公公婆婆家受了不少气，就因为她家里条件差。

有一次，婆婆故意让她去买最贵的布料，她不敢说买不起，结果到柜台前付不出钱，被售货员当众数落，丢尽了脸...＂＂所以，她是想...考验我？＂我问道＂我觉得她可能是想看看你遇到难处会怎么做，会不会像当年的她一样忍气吞声，会不会懂得为自己说话。

可能在她看来，这是测试你能不能适应婆家的一种方式＂国强解释道，＂我妈这人就这样，心眼不坏，就是方法有点特别＂听完国强的话，我心里的怨气少了几分，但依然觉得委屈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花的钱，心里就不是滋味虽然江阿姨偶尔会还钱，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自掏腰包。

＂国强，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话说开＂我下定决心，＂让误会一直这么延续下去不是办法＂第二天，我主动邀请江阿姨来我们厂食堂吃饭那是个典型的国营厂食堂，大铁锅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工人们排着队打饭，餐桌上摆着公用的老式搪瓷醋瓶和辣椒油罐。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给她盛了碗西红柿鸡蛋汤，那是食堂里少有的几道可口的菜之一＂江阿姨，这汤是我们厂有名的，您尝尝＂我递过筷子，心里组织着语言江阿姨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比我家做的好吃。

＂

＂江阿姨，我有话想和您说＂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这段时间，我陪您买了不少东西，有时候您会临时有事离开，让我付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您的考验，但我想说的是，我和国强都是普通工人，没什么积蓄我们想要结婚，肯定会尽力置办，但也得量力而行。

如果您是担心我小气或者不尊重您，那您大可不必这样测试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把话说完了：＂我很尊重您，也很喜欢国强，希望能和您好好相处但如果总是这样，我真的会很难过，也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江阿姨放下筷子，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小刘，你误会了。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与往日的强势判若两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年轻时嫁到李家，李家在城里是有名的老师家庭，而我家在农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因为家里穷，婆婆处处为难我＂江阿姨的眼神飘向远处，仿佛回到了那个艰难的岁月，＂有一次，她故意让我去买最贵的布料，我不敢说买不起，结果到柜台前付不出钱，被售货员当众嘲笑，说我这种乡下人就别装阔气...＂。

她停顿了一下，眼圈微红：＂后来，我生下国强，婆婆还是看不起我，说我没文化，教不好孩子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国强培养成才，也要让他找个有主见、会说话的媳妇，不会像我那样受气＂＂我只是想看看，你遇到难处会不会像当年的我一样忍气吞声，会不会懂得为自己说话。

今天你能这样直接跟我说出你的想法，我反而高兴＂江阿姨擦了擦眼角，＂说明你是个有主见的姑娘，不会让人欺负＂

我愣住了，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缘由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刁难儿媳的婆婆，而是一个有着心酸过去的普通女人＂江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我轻声说，＂但您也要理解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和国强都刚工作没几年，积蓄不多，要结婚还需要攒钱买家具、家电，以后还要考虑有孩子...＂。

江阿姨点点头：＂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到其实那个衣柜的钱，我一直存着呢，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开口跟我要＂＂您存着？＂我惊讶地问＂当然了，我怎么会真让你出那么多钱？那是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之一＂江阿姨笑了笑，＂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省钱，这些年攒了一些，都是要给你们结婚用的。

＂第二天，江阿姨一大早就来到我住的集体宿舍，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她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六个人挤一间的宿舍里，姑娘们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未来的婆婆＂阿姨，您坐，喝杯茶＂舍友小张倒了杯热水，然后识趣地拉着其他人出去了。

江阿姨坐在我的床沿上，打开布包，取出一个褪色的存折：＂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不多，一共八百多你之前花的钱，我都记着呢，这里都有，还多给你一些，是我这个当妈的一点心意＂我看着那个泛黄的存折，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八百多元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够买一台不错的彩电了而江阿姨这些年来，一定是省吃俭用，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江阿姨，这...我不能要＂我推辞道＂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江阿姨坚持道，＂我这辈子没读过多少书，也没什么本事，能给国强的就是这点钱。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会好好过日子，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心软的女人，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她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她的眼神却是那么坚定和慈爱＂江阿姨，谢谢您＂我接过存折，轻声说，＂我会和国强好好过日子的，也会孝顺您。

＂＂唉，我这人就是嘴笨，不会表达＂江阿姨拍拍我的手，＂以后咱们有话就直说，不藏着掖着，好不好？＂我点点头，心里的那道坎终于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江阿姨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她不再用那种奇怪的方式考验我，而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们一起去市场买菜，她教我怎么挑选新鲜的蔬菜；一起去百货商店选购结婚用品，她眼光独到，总能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有一次，我们在商场看中一套餐具，价格不菲江阿姨二话不说，直接掏钱买下了：＂这是我给你们的添置，别跟我客气。

＂＂江阿姨，以后咱们一起买东西，有话直说，别再像以前那样了＂我半开玩笑地说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我不对，用错了方法我这人就这样，心里想得多，嘴上说不出来以后我改＂十月，我和国强在厂里的礼堂办了简单的婚礼。

那时候，结婚讲究＂新三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我们都有了，还添置了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家底了婚礼上，我穿着江阿姨亲手缝制的蓝底白花连衣裙，那是用当初我们一起挑选的布料做的她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希望我穿着开开心心。

她还特意去了趟老家，带回来了一对传家的玉镯，是她娘家的嫁妆，现在郑重地戴在我的手腕上

＂小刘，这镯子虽然不值钱，但是我们家的传统，代表着好事成双，圆圆满满＂江阿姨握着我的手，语气郑重，＂希望你和国强和和美美，也希望你以后对我有什么想法，都能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江阿姨，您放心，我会的。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暖，也明白了她那看似古怪的行为背后的深意婚礼结束后，在新房里，江阿姨拉着我的手，笑得像个孩子：＂小刘，以后咱们娘俩一起去买东西，我出钱，你把把关，怎么样？你年轻，眼光好，我这老太太容易被骗。

＂＂好啊，＂我紧紧回握她的手，＂不过咱们得讲究实惠，不能乱花钱，毕竟家里以后还要添丁进口呢＂她点点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笑意和满足：＂那是自然，咱们得精打细算等有了孙子孙女，还要给他们准备学费呢＂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终于倒塌了，新的家庭关系正在建立，它基于相互的理解、尊重和真诚。

如今回想起来，我明白江阿姨当初奇怪的＂考验＂，不过是源于她对儿子幸福的期盼，和对自己过往经历的反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有时候看似奇怪的行为背后，藏着最朴素的关爱夕阳西下，我和江阿姨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滑滑梯的小外孙。

她握着我的手，轻声说：＂小刘，这么多年了，谢谢你一直包容我＂我笑着摇摇头：＂江阿姨，是您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有主见、敢说话的媳妇。＂

在生活的长河中，我们都是在不断学习如何与他人相处，而最重要的，或许是坦诚相待，互相理解，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