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杂穿搭《Precious》25年3月刊
44 2025-05-23
母亲又在阳台上织那件粉紫色毛衣毛线团被晒得蓬松,她布满茧子的手指勾着银针,在五月的阳光里翻飞这场景我看了三十年从幼儿园缀着卡通贴布的毛衣,到大学时织进金线的开衫,再到如今衣橱里堆着十几件未拆吊牌的新衣她总说机器织的毛衣不保暖,可那些手工针脚歪歪扭扭,领口永远扎得人发痒。
最后一次争吵发生在手术前夜我把新款羊绒大衣抖开给她看:"现在谁还穿手织毛衣?"织针在月光下突然停住,线团骨碌碌滚到床底凌晨两点的手术灯亮起时,我瞥见等候椅上躺着半截未收针的毛衣袖口整理遗物时,我从樟木箱底翻出二十七个毛线团。
褪色的毛线缠着泛黄诊断书——三年前的肝癌晚期病历最底层的塑料袋里,裹着件婴儿尺寸的毛衣,针法细密平整,领口缀着朵歪歪扭扭的小雏菊阳台上晒着最后一个线团我学着母亲的样子起针,毛线却绞成死结暮春的风掠过空荡荡的晾衣架,忽然想起她总把新织的毛衣在太阳下晒足三天,说这样能留住阳光的温度。
当毛衣针第十次戳破指尖时,我终于读懂那些扎人的线头。原来那些笨拙的针脚里,藏着她说不出口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