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倩33岁重回樱花季,蓝裙穿搭美到逆天,少女感封神!
174 2025-05-18
我和江存青梅竹马,我有后爹,他有后妈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他说他喜欢流浪,我就陪他一起流浪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直到我在那间破旧的出租屋里,亲眼看着江存裸着上身,弯腰捡起另一个女人的内衣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让女人穿好衣服离开。
过了很久,他说,他想要自由。而我,就是他最大的不自由。他离开的那天我送他一只风筝。我说:「祝你自由。」
我想过很多次我和江存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医院用江存的手机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出了车祸,问我能不能去一趟医院我才得知原来江存不知什么时候又回了这座城市繁华的大都市,即使是凌晨的街道也依旧车水马龙,我赶到医院,打听了江存的病床号匆匆赶过去。
不算太宽敞的单人间,身材姣好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床边,语调娇俏:「存哥,我可是第一个赶过来探望你的,我对你好吧?」「嗯,你对我最好」熟悉的嗓音响起,我站在原地眨眨眼,收回即将要推开门的手我和江存有几年没联系了,当初分手时近乎肝肠寸断,但时间从来都是抚慰人心的良药,我现在再想起他,情绪已经很少有波动。
但乍然再听到熟悉的嗓音,我才意识到,可能不是不爱了,只是感情太沉重,被我强行封存了我没敢进病房,找护士要了江存的住院号,给他缴了住院费离开医院后,我将车子停在路边,抽了很久的烟我从小就是好学生,乖乖女,抽烟是唯一一个,我从江存那里继承的恶习,是和他分手后才学会的。
这几年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于是烟瘾也越来越大半盒烟抽完,我的脑子不仅没有清醒,反而被最后一口烟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真狼狈啊我抵着方向盘,苦笑一声按理说,我该要衣鲜亮丽地出现在江存面前,云淡风轻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但我甚至没敢亲眼看看他如今的样子,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落荒而逃可能我是有一点贱,最喜欢的事就是奉上自己的真心被人践踏02我后来又偷摸去看了江存几次,还找他的主管医生问了他的情况江存的病房很热闹,不管我什么时候去,他的床边总是有人陪着,或男或女,叽叽喳喳。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江存从小人缘就好,不管他去哪里,那些人很快都会以他为中心,聚成一个圆他一直都是人群的焦点我最后一次去找主治医师的时候,那医生有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其实 2 床病人伤得真的不严重,就是轻微骨折和轻微脑震荡,目前恢复得也很好。
「我知道你们是关心他,但你们能不能派个代表过来问病情?不然同样的话我一天要说五六七八次,是不是也有点影响别的病人家属咨询病情?」我没敢说其实我不是病人家属,只能连连道歉,退出医生办公室然后就和在走廊散步的江存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身边跟了三个人,一个举着吊瓶,一个扶着他胳膊,另一个慢悠悠跟在身边颇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我还听到江存很嫌弃地说:「我是受伤了,不是残废了,你们能不能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我我只恨医院的走廊太宽敞,让我的慌张局促无影遁形。
呆立半晌,最终还是我先开口:「好久不见」「存哥,这谁啊?」江存看着我,表情淡淡:「同乡」「含情脉脉的,我还以为是你前女友呢」我和江存二十几年的相依为命,我穿过他唯一一件羽绒服,他戴过我唯一一条围巾我们共吃过一份蛋炒饭,躺过同一个被窝。
如今,也不过就是同乡而已了我捏紧了手机,转身想走江存叫住我:「等一下」他问我是不是给他交了住院费「我看到手机里有和你的通话记录,是医院给你打的电话吧?」江存说,「你那张银行卡还在用吧?我直接转给你」「不用。
」我拒绝了,「要转也是我转给你」江存顿住「当初花了你那么多钱,我挺不好意思的你给我一个卡号吧,我把钱还给你」江存的朋友闻言笑起来:「都过去这么多年才想着还啊?这么没诚意?那你打算给多少利息啊?」江存剜了那人一眼,表情冰冷。
「你别搭理他」江存说,「不用还」我挠挠头,说:「要还的」我以前用江存的钱,从来没有心理负担他给我买东西,我从来都收得理所应当那时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他的钱是我的,以后我赚了钱,自然也是他的可既然分开了,经济往来也是该算清楚了。
03江存没给我卡号,但我还是去银行打了流水隔天我鼓起勇气,拿着银行卡去了医院但江存的病房,人去楼空其实我知道江存肯定不会收的,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又来看看他但他连一丝机会都不留给我,一旦发现我的身影,就又消失无踪。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没有对他歇斯底里,大吵大闹过,他究竟讨厌我到何种地步,要避我如蛇蝎?「比起玩弄人心的渣女,其实男人更讨厌委曲求全的恋爱脑,像狗皮膏药一样甩又甩不掉,粘着又恶心」酒吧里,朋友将杯中的调酒一饮而尽,手指点点我的额头:「说你呢,恋爱脑!
「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构,怎么能对一个烂到泥里的男人死心塌地,死不悔改!」我握着酒杯,认真地反驳她:「第一,我不是恋爱脑,除了江存,我这辈子没爱过别的男人第二,江存不是烂人,他特别好。
」朋友恶心得翻起白眼:「真的,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好歹能清醒一点,没想到你是一点没变啊没救了,建议直接活埋吧」我笑了笑,不再反驳她我的每一个朋友都骂过我脑子不清醒我也跟每一个朋友解释过,我不是脑子不清醒,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不是恋爱脑,江存以前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每个恋爱脑都是这么说的但你瞧瞧江存做了什么?出轨,劈腿,在你们租的房子里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拉黑你的电话,你去求他复合,在酒吧门口守了整整一周,他面都没露一个」「你们不懂,没有江存,我不仅上不了大学,我甚至活不到今天。
」我一口干了大半瓶酒,这些年我酒量见长,但今晚大概是红白啤混着喝,有些上头我趴在吧台上,扯着朋友的胳膊指着舞池中央那几个热舞的男模:「我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江存这么一晚一晚跳出来的「他那会儿一个月能赚六千块,五百房租,五百生活费,剩下的钱都花在了我身上。
「他其实考上了大学的,但我爸妈不想出钱让我读书江存就说,反正他考的大学也不好,他不读书了,他去打工,养我「大学毕业,爸妈让我嫁人赚彩礼,江存借遍了他周围所有朋友,才把彩礼凑齐的「所以我就是江存的妻子呀,他彩礼都给了的,我要嫁给他的呀。
」音乐声依旧喧嚣,但朋友似乎喝醉了,趴在我身边没再吭声我安静了很久,又说:「所以,其实江存想离开,也是正常的吧,我这个拖油瓶,实在拖累他太久太久啦」04朋友醉得不省人事,我将最后半瓶酒一饮而尽,扫码买单。
起身时视线无意掠过酒吧大门,我瞬间瞳孔睁大是江存!他穿了低调的黑色兜帽卫衣,还戴了口罩,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没有看到我,径自走向一个热闹的卡座,有人把最中心的位置腾出来,让他坐下我看到江存取下口罩,随手接过别人递给他的啤酒。
有年轻女子笑眯眯地凑到江存身边,和他说着什么,江存漫不经心地点头,随口应和我以前,从不吃醋我太笃定了,我觉得不会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将我和江存分开,我清楚地知道江存的魅力,却也无比自信他对我的忠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江存不再爱我这件事。
我还记得江存说想和我分开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出租屋我去他上班的酒吧找他,给他的每个朋友打电话,甚至跑去他们的家里,问他们知不知道江存去了哪里我给他发了很多消息,想问问他我们的感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能不能好好谈谈,能改的我都改。
我说我不介意他和别的女生玩玩,请他不要生气到后来,我只担心他的安危我说他不用理我,只要回我一次消息,让我知道他平安就好最后我实在没了办法,凌晨三点的酒吧门口,我浑身冰冷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手机,用僵硬的手指一字一句地敲下信息。
【我同意分手,你回家吧,我们把房子处理一下】十分钟后,江存出现在我身边原来他一直都在就站在不近不远处,冷漠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那房子是江存租的,他说他很快要离开,预付了三个月的房租,我可以继续住,也可以和房东商量退租。
他走得很干脆,临走时就背了一个黑色双肩包,里面有他的钱包和证件其余的,什么都没要我送他下楼,身上还穿着情侣睡衣,那是我和他一起逛批发市场的时候买的我递给他一只小小的风筝挂件,笑着说:「祝你自由」江存,如今的你,觉得足够自由了吗?
05因为知道江存会去那个酒吧,接下来的日子,我隔三岔五就会去坐坐其实我很明白我和江存已经没可能了江存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做出了决定,就从不回头但我再没遇到过江存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躲我,不过就算是躲我,也不算太意外。
不管是谁,被已经厌烦的前女友纠缠,估计都不会太愉快我常坐在吧台前,一来二去,和调酒师混熟了,我刚坐下,他就递给我一杯调酒但今晚我才坐了两分钟,耳边突然「砰」了一声,我扭头,穿着清凉的女人愤愤地放下手中的快递盒,气冲冲地对调酒师说:「来杯伏特加!」。
「大小姐,谁又惹你了?」「还能有谁?我给存哥买的礼物,提醒了他好多次,放在他小区驿站里都快发霉了他都不去拿」女人气得跺脚,「好贵的呢,老娘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表!」我心跳漏了一拍,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快递盒上的订单。
地址写得很详细,精确到门牌号调酒师没倒伏特加,反而递过来一杯甜酒:「我记得存哥说过,不收礼物吧」「肯定是没送到他心坎上」女人说着,托着下巴哀怨地叹口气,「哎,我什么时候能拿下存哥这朵高岭之花呢?」「和你有一样想法的女人不在少数,我只能说,祝你好运吧。
」我坐在一边,假装好奇地开口:「你们在说谁啊?」调酒师笑眯眯地回答:「一个大帅哥」「有多帅?」「特别帅!」调酒师还想说什么,就被女人一个眼神打住我尴尬地笑了笑,识趣地结账离开然后第一时间,打车去了快递盒上的地址。
心跳得很快,手心甚至还在微微出汗我在心中告诉自己,我只是去还钱而已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半小时后,我按响了江存家的门铃门后隐约传来脚步声,我深呼吸一口气,嘴角竭力扯出一个自然的微笑下一秒,门打开。
女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穿着围裙握着勺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她疑惑地看着我:「你找谁?」「抱歉,我好像走错——」声音卡在了嗓子眼,我再无法多说一个字因为我看到了女子身后,刚打开卧室门,裸着上身走出来的江存06
真是奇怪我目睹过江存出轨,可是却不如此刻难受可能是他们身上的生活气息太重了,好像已经在一起了很久我清晰地意识到,江存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关系,他们也会如我们当初那般,共饮一杯水,共享一张床,一起看日升日落。
我的出现,对他只会是困扰倘若我真的爱他,真的为他好,就该识趣点,大方点,坦荡磊落地放下银行卡,然后离开可张嘴的那一刻,我却发现自己几乎失声咽了咽嗓子,我将银行卡递出去:「你好,我是江存的同乡,他以前借过我钱,我今天是特地来还钱的。
」女子扭头看着江存江存站在原地,安静两秒,视线落在我身上:「进来坐坐?」其实我不该坐坐的但江存拿了杯子给我倒水,又为我拉开椅子女人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皱起眉头:「存哥,你去加件衣服吧,别感冒加重了。
」江存站在餐桌前看着我,我只能垂着头,终于抬脚踏进大门:「打扰了」我很用力地收敛自己的目光,没让自己乱看,怕看到什么会让自己更难过的东西但有些场景,终究还是避不开江存回卧室穿了一件长袖衬衫出来,坐在餐桌前,周身都是低气压。
这是他生病时的典型状态,我看着他的嘴唇抿起的弧度,猜测他应该还有一点低烧指尖微动,我克制地将手握成拳头女人从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细心地挑出里面的姜丝,又剥了一个鸡蛋,蛋白放在盘子里,蛋黄用勺子压碎了混在粥里:「存哥,尝尝?」。
江存不吃姜,是嫌弃姜味太重不吃蛋白,是因为我爱吃蛋白我只觉得眼睛刺痛,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涌出来,只能赶紧移开视线多过分啊,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留下来,目睹他和别人的亲昵江存没动那碗粥,只是随意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语气就是单纯地叙旧我看着坐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看着我的女人我知道,我但凡稍微泄露一点对江存的感情,一场争吵是免不了的我再也没什么能给江存的了,那我就给他省点心吧想到这里,我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又紧了一点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但脸上已经可以露出自然的,甚至稍微带了一点羞涩的笑意:「还不错,马上要结婚了。
」江存闻言,掀起眼皮盯着我他的眼底倒映着我的身影很久以前,他的眼底只有我的身影我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到时候,你们来吃喜酒啊」江存不会来的,所以这个谎言我也不怕被拆穿女人脸上对我的敌意终于消失,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江存身上:「存哥,你快吃呀,不然就冷了。
」我抱着杯子,克制地抿了一口,然后礼貌地提出要离开江存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存哥你还生着病呢,我来送吧」江存并不理会,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稍微越过了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我没有回头,径自朝电梯走去江存的脚步不紧不慢,频率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突然很想抽一支烟「结婚也好,你早就该结婚了」江存咳了一声,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对你挺好吧?」我怕一出声就是哽咽,只能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那你呢?」稍微平复了呼吸,我笑着问他,「你们感情看起来也挺不错的,应该好事将近了吧?」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我连忙走进去,胡乱地按下关门键,甚至不敢听江存的回答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我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
」这次是真的,再也不要见了07那晚我是走回家的走了快三个小时,一边走一边哭,到家时口干舌燥,吨吨吨喝了一大壶水,然后没卸妆没洗澡直接埋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因为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又想起好多以前的事。
江存亲爸在工地上打工,他后妈对他不好,常常不给他吃东西,我做饭时就偷偷留一碗给他第一次来月经,卫生巾都是江存给我买的青春期刚发育时,我洗澡常被继父偷窥,后来江存就以做作业为借口赖在我家,等我洗完澡再离开。
县城里开了第一家肯德基,江存啃了一周馒头,省了生活费带我去吃高中时流行打毛线,我熬了三个晚上,给江存织了一条黑白配色的围巾,他每个冬天都翻出来戴,直到我们分手,被留在了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大学时我们在一个城市,但我课业很重,江存上班的地方离我很远,囿于经济,我们并不能经常见面,所以一天要打好多个电话。
除了发薪日,江存隔三岔五也会给我打钱,他说是客人给的小费室友得知我有个在酒吧上班的男友,表情都很古怪她们觉得我是乖乖女,和酒吧混子八竿子打不着况且江存还能得小费,想也知道接触的人很多很杂,搞不好心就花了。
但我对江存的信任近乎盲目,从没有怀疑过他的人品为了给江存准备生日礼物,我瞒着他接了家教,存了好久的钱,给他买了一件死贵的羽绒服我送了江存很多东西,大多和取暖有关大概是小时候太穷了,冬天总是格外难熬那时候是真难。
但可能因为知道身后有人,所以从来也不觉得苦只是很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凌晨四点,我彻底没了睡意,索性起身这个房子是我去年买的,付了首付,花了很多心思装修,一点一点,把它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我找出一个储藏箱,开始收捡物品。
给江存买的水杯,收起来碗筷,收起来毛巾牙刷,收起来逛街时买下的觉得会很适合江存的衣物,收起来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我费力地把它推到储物间那里还摆放着两个箱子,储存着我和江存在出租屋的点点滴滴「我是真贱啊」我自言自语,「还好,也就贱这最后一次了。
」08我不再去酒吧,不再打开储藏间,甚至会特意避开江存居住的小区周围朋友生日,我带了一瓶酒去庆祝,刚踏进她家,就被她神神秘秘拉到一边「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她下巴朝客厅处努了努我环顾一圈,现场唯一的陌生人是一位男士,戴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书生气。
我笑着点头:「挺俊的」「他还是单身」朋友笑嘻嘻地问,「你有没有想法?」我笑着摇头怕她还不死心,便又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我现在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放心,等我想脱单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朋友只能无奈叹气席间多喝了几口酒,朋友揽着我的肩膀叹息:「其实当初你和江存分手,我们都为你庆幸。
「你有大好的前途,璀璨的人生,要真和江存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多可惜「可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竟然觉得,心情复杂」我又抿了一口红酒,听到朋友说:「看过你幸福的样子,现在也没有不好,只是,难免有些遗憾,有些可惜」。
我笑了笑:「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和江存重逢之后,有没有想过和他复合?」「没有」我做过很多关于江存的梦,好的坏的不可描述的但和他重逢之后,我从没想过要和他复合,最出格的事,也就是找了不像样的借口,和他见了面。
我爱他,所以不想强求他不复合也无所谓,不爱我也无所谓会难过会伤心也无所谓他好,我就好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朋友怕我喝多,强行把酒杯拿走:「够了够了今天差不多了,别酗酒啊明天还上班呢。
」我笑着起身:「我去洗个脸」其实脑子挺清醒,但脸颊有点发烫,需要冷水降降温「小静,电话」朋友拿起我放在客厅的电话递给我我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诧异地接起电话:「学长?」「我三言两语跟你说不清楚,我给你发了个定位,反正你赶紧过来就对了。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挂了电话,我一看消息定位是某个区派出所朋友探头过来:「什么事啊?」「不知道,什么解释都没有,就让我赶紧过去」「你最近和学长还有联系?」「没有,我们起码快两年没联系过了」不过他语气听起来挺严肃的,我怕有什么事,还是打了车赶过去。
结果一下车,远远就看到几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江存和学长分别坐在派出所大厅的两侧,如楚河汉界,互不打扰:「肖绒,你过来!」我才看到他脸上五颜六色像打翻的水彩盘江存听到声音,坐着没动,但也抬起头看我我刚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江存破裂的嘴角。
「你怎么回事?又打架了?」我着急地跑过去,不敢伸手,所以只能徒劳地上上下下打量他,「身上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肖绒!拜托你再看看我呢,到底谁更需要去医院啊!」学长崩溃呐喊,「你俩是不是都有病啊?」
江存听到这话,瞬间起身,表情不善「所以,谁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09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学长和女朋友手牵手逛街的时候被江存撞见了他以为学长是我的未婚夫,背叛了我两人一言不合,打进了局子学长这一波,纯属被我连累的无妄之灾。
我夹在中间做和事佬,对学长说尽好话,又逼着江存道了歉,才签了调解书走出派出所,学长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嘶」了一声:「算了,谁让我欠你一回下次你要再跟条疯狗一样咬过来,我绝对不会再善罢甘休」江存只是沉默。
我有点听不懂学长这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他俩怎么会认识?江存工作很忙,就算是和我最亲密的室友他也就只见过几次,理论上,他和学长根本没有见面的可能但这些都不重要送走了学长,我又打了车准备送江存回家。
可车门都拉开了,江存却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了?走呀?」我不解地回头「肖绒」「嗯?」「你的未婚夫是谁?」我勉强笑笑:「说了你也不认识」「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江存语调很慢,「是我们分开的这几年认识的吗?」他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我:「找个时间,约出来大家见个面吧。
」「有这个必要吗?」「嗯,有必要」我想了想,抱歉地对司机笑了笑,关上车门,这才转身认真地看着江存「江存,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需要再对我的未来幸福负责」顿了顿,我垂下眼眸,压低了嗓音:「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对我还有感情,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又要继续纠缠你。
」江存沉默地看着我「所以,就不见面了吧」我振作精神,笑着抬起头看他,「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不过你要是结婚,就别给我发请帖了,我不想送你红包」10想要压抑对江存的爱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只能靠时间和距离来淡化的感情,经不起重逢和一丁点的关心。
「其实我至今我想不出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又蜷起,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存,「所有的感情变化都有预兆的,比如争吵变多,开始冷战「我自认对你的情绪还算了解,可你好像是某一天,突然就变了。
「很决绝,很干脆,说分手就分手,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所以,我现在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江存眼底闪过一丝狼狈,别过头不看我「你找到你想要的自由了吗?「如果你找到了,那这个,能还给我吗?」我指着挂在江存手机上的风筝挂链。
江存颤抖着手,费了好一点时间,才把挂链取下来,递给我「谢谢,这样,我们就算彻底两清」我握着挂链笑起来,「就不送你回家了,怕被你女朋友看到,会引起误会」「肖绒」江存叫住我,「你那个未婚夫,真的存在吗?」「你就当他存在吧,也不用担心他会不会伤害我。
」我洒脱地耸肩,「不会再有任何人,比你伤我更深「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被你抛弃我都能活,若是不幸再被抛弃一次,我应该也可以」我没再看江存的表情那天回家之后,我看了风筝挂链很久这个挂链买得很匆忙,质量不太好,已经有点掉漆,绳索也换了材质和颜色,不是原始的那一根。
我拨通学长的电话,从他含糊的语句中,拼拼凑凑,终于还原了一部分江存和我分手的真相学长说,他私下找过江存,给他看了我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和晚会的录像他觉得江存配不上我或者准确来说,他觉得,他和我,比我和江存,更相配。
「我承认,当时年轻气盛,说话是有点不过脑子」学长叹气,「我追了你整整四年,你愣是没正眼看过我,所以我有点心气不平」「后来听说你和江存分手,我以为我机会来了」学长笑了笑,「肖绒,你眼里什么时候才能容得下别的男人啊?。
「我比江存差在哪里?」「你挺好的」我诚恳地回答,「不比江存差在哪里」「破坏了你的幸福我确实有点抱歉,看得出来,你对江存现在也还有感情江存对你……别的不说,至少保护欲挺强但你也不要美化你没走过的那条路,人心易变,从你上大学开始,你和江存的人生就已经是分水岭,只能越走越远,终究不会是一路人的。
」我挂了电话什么才叫一路人?有相同的学历背景,有体面的工作,有差不多的生活圈,是不是就是一路人?但这么多年过去,我从来不觉得,我和他们是一路人11那个风筝挂件我第二天出门上班时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但是刚到公司门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人不应该在脑子不清晰时做任何决定请了两个小时事假,我调转车头往回开清洁阿姨还没有来收垃圾,我把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但那个风筝挂件,凭空消失了我站在垃圾桶旁呆了半晌,刚想调监控,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手机铃声。
对方挂断得很快,但我转头的速度更快江存无处可躲,迎上我的视线,顿了顿,将手机揣进兜里我看到那个小小的风筝,飞舞着,又回到了它原本待的地方「你什么意思?」重逢以来,第一次,我对江存有了愤怒的情绪「我喜欢它,你扔掉了,我又捡起来,有什么问题?」江存面无表情。
「江存你是不是也有病啊!」「嗯」他承认得这么干脆,情绪在即将被点燃前戛然而止,我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朝他伸手:「还我!」「不还」「还给我!」他不还,那我就自己抢但江存的身高实在很犯规,他只要抬高手臂,我连跳起来都够不到。
我咬着牙收回手:「算了!」下一秒,江存猛地把我抱进怀里酸涩瞬间涌入眼眶,我努力睁大眼,又沙哑着嗓子问了他一次:「你到底什么意思?」江存没吭声,只是把我又抱紧了一点,手循着我的手臂,指腹捏住我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这是谁送你的?」。
我哽咽一声,死死咬着下唇「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要等我?「为什么要原谅我?」他一口一个为什么可我哪里知道原因我不知道江存要去哪里,所以我只能一直等在这里盼着有一天他若是突然回头,能第一眼就看到我我太笨了,小小年纪还不开窍时,就傻乎乎打开心门让江存住了下来。
门太窄了,江存又太胖了他住进来,就出不去了后来他选择了暴力破门,终于离开了但心脏已经破破烂烂,也没有办法再住人了我只能守着这间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房子,做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江存曾说他想要流浪到最后,原来真正流浪的人是我自己。
12家里的储藏室重新打开,那些被人收起来打算永不见天日的东西,被它们真正的主人一一取出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到最后,江存摸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放着一枚男戒那是我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我都计划好了的,毕业半年就求婚,一年结婚,那个时候我的收入应该比较稳定了,可以考虑买房的事。
我和江存都没家,怎么说呢,虽然流浪猫很自由,但还是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窝可是后来的计划都没打乱,还没来得及求婚,就分手江存说和我重逢的第一眼他就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了那时他以为我已经结婚了「对不起」他跪在我面前,很诚恳地道歉。
我咬他,扯他头发,对他拳打脚踢,可惜做了几年白领,体力严重下降,江存顶多受了点皮外伤,我却是脚下一空,直接倒地江存眼疾手快伸手捞住我,做了我的人肉垫子我啃着他的肩膀就开始哭江存叹口气,很有耐心地一下一下安抚着我的后背。
「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问我到底要不要,只要你觉得对我好,就擅自做决定」就像他给我买礼物的时候从不问我要不要,喜不喜欢,直接就买了所以他觉得我和他分开会更好,他也不会问我愿不愿意分手「你这个习惯很不好!」。
「嗯,以后你管钱」「你有那么多朋友,就算身上一分不剩,你想走,永远都能想到办法的」江存抱着我,沉默了很久我差点以为他又是默认,就听到他说:「走不了了「试过一次,发现走不了,才回来的」「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我狼狈地把眼泪鼻涕全糊在江存身上「我以前也没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一比一,我们打平了」江存已经主动给自己戴好了戒指他比分手前瘦了些,所以这枚男戒有点大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再养胖他13其实我和江存似乎不该和好得这么容易。
但人生只有短短百年,我们快到三分之一分开太久,即使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在一起,也只剩下几十载所以,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和好的那天我狠狠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手机上多了一个吊坠是一卷风筝线我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身后的身躯坚韧有弹性,揽着我腰肢的手臂稍微用力,将我更深地送到他怀里。
「几点了?」江存嗓音低哑,显然还没睡够我翻身,整个人贴上去,安抚地拍拍他的腰:「还早,再睡会儿」从此,夜夜好眠14江存番外江存模样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女生为了和他做同桌大打出手但他身边来来去去的朋友很多,异性也不少,却没见他和哪个女生距离近。
除了肖绒肖绒是江存的青梅,是他的邻居,底线和原则,软肋和盔甲他会把每一个人都默默分类,排位肖绒戴着皇冠,坐在他所有分类的顶端他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但他其实一点都没觉得苦在酒吧打工的那几年,几乎每个晚上,都有人拿着手机,想和他来一场无伤大雅的暧昧。
但他忙着赚钱,忙着给肖绒买东买西,哪有空陪那些人聊天身边人都知道他有个读名牌大学的女朋友,因为江存的手机屏幕和聊天背景都是他和肖绒的合照有人借着关心他的名义,明里暗里提醒江存,怕他辛苦一场,最终只养了个白眼狼。
江存的回答是把那个人揍掉了一颗牙他像一只戴着项圈的狼犬,绳子虚虚窝在肖绒手中她松一点,他就好奇地跑远一点她紧一点,他就乖乖贴在她的腿边,哪儿也不去大三那年,肖绒代表学校参加了主持人大赛,江存偷偷请了假,想给肖绒惊喜。
肖绒穿着他给她买的淡黄色小裙子,在台上熠熠生辉那一瞬间,没来由地,江存突然就感到了自卑她在台上,他在台下,隔着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却仿若隔了银河大四毕业,肖绒和家里闹翻,江存借遍了周围朋友,凑齐了肖绒父母想要的彩礼。
他们买断了亲缘,代价是两人身上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所以只能租了一间很破旧的房子肖绒很厉害,她去市场淘了一些二手玩意儿,一点一滴,把房子整理得总算能住人江存心疼她受了委屈,只想发誓努力多挣钱,让肖绒过上更好的生活。
就在此时,他遇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和肖绒肩并肩站在台上一起发光的男人对方有着卓越的家世,优雅的气质,不凡的谈吐,和江存有着天壤之别他说,肖绒跟着江存,只能住三百块一个月的出租屋,吃五块钱一份的盒饭而跟着他,肖绒有车有房有优渥薪水。
肖绒这些年吃了太多苦了,希望江存能识趣一点,主动退出江存当时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沉默地回家,发现门锁又坏了这个门锁经常坏,他得和房东商量,换个新的他一边想着,一边烦躁地脱掉 T 恤想洗个澡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像是肖绒的频率,所以江存只是冷漠地回头。
是酒吧某个追了他很久的女生,鼓起勇气站在江存面前,一件一件脱掉衣物,想毛遂自荐这种事江存遇到过很多,这年头的女性面对自己感兴趣的男性,似乎都非常主动江存之前住在酒吧宿舍的时候,有一天下班,发现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裸女。
出于爱屋及乌,江存对于和肖绒同一性别的人很少会像面对男人那样直接动手,最多也就是无视但对方的内衣都甩到他脚下了,他觉得有点反胃,想捡起来扔掉,然后洗手就是这个时刻,肖绒回来了江存的大脑空白一秒,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随即而来的,是那句一直在脑海中不断徘徊的话「你和肖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忍心让肖绒跟着你一起吃苦,身上的光芒慢慢黯淡吗?」在他还没想清楚之前,他的嘴巴先大脑一步说了分手真说出了口,原本一直落不到实处的心脏,突然就有了个支点。
江存觉得,他和肖绒相依为命二十年,缘分似乎也只能到这里了为了断得干脆,他什么都没拿其实那个风筝挂件他也不该拿的,但他当时大脑浑浑噩噩,强撑着不心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再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了他逃了,逃得很远,很狼狈。
离开肖绒之后,他的生活瞬间没了重心他无所事事,朋友让他喝酒他就去,喝多了就臭着脸坐在角落,一脸的生人勿近后来他又觉得不行肖绒是个没脾气的,又没有很强的事业心,万一以后婆家嫌她身家不够怎么办?想到这里,江存重振旗鼓,戒了烟,戒了酒,开始搞事业。
他确实脑子很灵活,也有赚钱的资本,和朋友合开的酒吧运行得不错,朋友就说,想开个分店,问江存选址建议江存条件反射,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那是有肖绒在的城市他有很多机会后悔,但否决的话到嘴边,却像被堵住或许他一直在隐隐地期盼,等着一个合理的借口出现,让他又回去。
新店开业,江存忙里忙外其实他不需要那么亲力亲为,但是忙碌一点,累一点,他就能更好地克制想窥探肖绒的念头可惜似乎是累过了头,新店开业不久,他刚松口气,就出了车祸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他记忆力好,通讯录没有任何人的名字。
唯独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写着肖绒,下面是她的电话他看到了通话记录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念头,希望见到肖绒, 又觉得还是别见了直到走廊重逢耳边的喧嚣都消失了,江存第一眼, 就看到了戴在肖绒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结婚了啊。
挺好的真是奇怪, 那枚戒指很小,他怎么就一眼看到了呢随即江存又想,不是说是富二代吗, 怎么这么抠,连钻戒都舍不得买又听到肖绒说要还他钱,江存的脸色就越发冷峻现在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凭什么?他给她花钱是他乐意的,她凭什么还钱?。
那天晚上他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睁开眼就看到肖绒捏着卡来找他所以他马不停蹄出了院, 回了家这房子是他前不久买的, 买的时候没注意, 手续办完了才反应过来, 这房子其实是肖绒的喜好, 不是他的身体恢复之后, 他又去酒吧晃了一圈。
离开时有人撞掉了他的手机, 江存反应很大其实他不是在乎那个手机, 主要那个风筝挂件以前掉过一次, 他有心理阴影, 找了快三天才找回来, 那之后他就换了根铁链子,结实,牢固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情绪太杂,江存回家就病倒了。
可能是平时很少生病, 所以很难痊愈他发着烧迷迷糊糊在家不知道睡了几天,好不容易感觉清醒了一点, 刚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就看到家里多了个女人门口,站着肖绒这种熟悉的场景让江存几乎瞬间揪紧了心脏可生病的人脑子不太清醒,江存就觉得, 反正以前也误会了一次,现在再误会,也无所谓。
只是肖绒走之后, 江存连人带锅,把碍眼的东西都扔出了家不对女人动手, 是他的原则但面对男人, 就无所谓他签了一份遗嘱,里面注明自己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留给肖绒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酒吧,是为了以防万一有意外, 他的合伙人能第一时间把钥匙交给肖绒。
而不是为了给有心人寻方便吸取教训, 他这次换了密码锁,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密码哦, 肖绒应该也知道,毕竟从小到大他所有的密码都和她的生日有关寂静的夜,江存手里握着风筝和卷线,又翻出自己的财产开始清算他心中有一个数字,是足够肖绒下辈子不愁吃穿的。
等他存够了这笔钱, 他就要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高高的天空,笔直地降落,深深地扎进这块土地。(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