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冰雪季|“冰雪工匠”和他们的冰雪“生命”
在江滨公园江心岛上,牡丹江雪堡正在紧锣密鼓建设中。第二十四届中国·牡丹江雪堡乐园以“激情亚冬 同心未来”为主题,开启了它的冰雪艺术华章。在这里,有一群无畏严寒的冰雪雕刻师,他们是冰雪世界里的能工巧匠,以雪为璞玉,用巧手与匠心雕琢出“瑞雪迎宾”的盛景,每一处线条都倾注着对冰雪的热爱,每一尊造型都传递着牡丹江的热情好客;精心雕刻让每一块冰雪都富有“生命”,将冰雪的冷峻转化为美轮美奂的童话世界。

若雕刻师是赋予冰雪生命的缔造者,那么灯光师则是点亮冰雪灵魂的魔法师。灯光师们手持光影的画笔,在夜色中为雪堡“挥毫泼墨”,让雪堡世界在灯光的映照下,似梦幻仙境般跃动,为冰冷的冰雪建筑披上璀璨的华服,赋予其灵动的神韵与无限的活力。他们在严寒中坚守,以智慧和汗水为墨,以冰雪为纸,共同绘制出雪堡这一美轮美奂的冰雪奇观。
王国江:在冰雪的世界里挥洒创意
在主景观雪雕的东侧,王国江冒着零下17摄氏度的低温一边用手里的雪铲雕刻着作品,一边为其他人员分配着工作。在这个14人的团队中,他带领大家紧张有序地雕刻着作品。“人少任务重,我们既要保证如期交工,还要保证作品质量。”王国江说。

今年57岁的王国江曾经搞过建筑,并且还获过奖,按理说他可以在建筑行业稳步发展,可不甘寂寞的他却偏偏喜欢上了冰雕。“二十多年前看别人做冰雕觉得挺喜欢这个行业,就跟着一起干了。”王国江说,很多人就喜欢体验冰雕艺术,不管赚多少钱,就是喜欢将冰雪赋予“生命”的体验感,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一开始跟着别人干,给人家当学徒,王国江对冰雪雕刻有着极高的悟性和天赋,再加上心灵手巧,学得也比别人快,第二年就成为主景区雕刻的一员了。这些年来,王国江跟着团队走南闯北,全国各地哪都去,已经参加了两届牡丹江雪堡的建设任务。
十年前,王国江又开始雪雕创作。“虽然冰雕和雪雕两者都是相通的,但是开始雕刻时的位置却不一样。”王国江说,冰雕是从下往上雕,砌一层冰雕一层,雪雕是从上往下雕,一点一点就把一个作品“扒”下来了。相比之下,雪雕要比冰雕难干,比如做雪胚子,如果做得不好、压得不实,里面就有空洞和马蜂眼,所以好的雪胚子雕刻起来效果也不一样。一个作品用了多个雪胚子,如果质量不一样,颜色就不一样,一面白、一面黑,遇到这样的事,就得想办法补救。“雪雕基本上得用大线条,如果遇到图纸繁琐的,也要下一番功夫。”王国江指着眼前这个作品说,这个作品叫“大舞台”,从图纸上看,是个欧式的大舞台,作品设计得繁琐,这就需要我们耐下性子一点点修,才能完成好作品。
王国江说,再过几年他就退休了,他想在这几年中多走一些城市,感受不同风格的雕刻作品,为自己的创作增加灵感,让每一个冰冷的作品都有他创作的温度,把更多独特而精彩的冰雪艺术呈现给观众,为自己的冰雪雕刻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希望自己的经验与技艺能够传承下去,让更多热爱冰雪艺术的年轻人在冰雪的世界里挥洒创意,续写冰雪之路。
赵明海:雪铲为笔绘美景
在江心岛主景观雪雕旁,赵明海在零下十七八摄氏度的严寒中,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雪雕创作中。他身穿厚厚的防寒服,戴着保暖手套,手持工具,在洁白的雪墙上精心雕琢,每一下敲击,都溅起晶莹的雪屑。尽管周围的空气寒冷刺骨,但他眼中的专注和手中的动作却充满了热情,仿佛要将自己对雪雕的热爱通过这寒冷的介质传递给每一个看到的人。

看到记者来采访,赵明海解下安全带从雪台上跳下来。眼前的赵明海,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衣服,线裤、棉裤、防风裤,线衣、棉衣、防风衣,裹得厚厚实实。赵明海说,干冰雕、雪雕这一行,多少要有点美术功底,最起码要会看图纸,他从十七八岁开始就干木匠活,对尺寸、构图都有一定了解,这些都是跟冰雪雕刻相通的。六七年前,他跟着大家建冰雪雕,当时接到的第一个活就是给哈尔滨中央大街建冰雕,站在十多米高用铁架子搭的跳板上做冰雕,往下一看俩腿就哆嗦,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越是习惯了,越不能大意,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赵明海说。
这些年来,赵明海跟着工程队哪里有活去哪里,哈尔滨中央大街、冰雪大世界里的冰雕都去建过,两年前,雪雕的活渐渐地多了起来,他又跟着大家做雪雕。雪堡中这个主景观雪雕是一个欧式建筑风格的城堡,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指着雪堡群旁边两个刚刚雕刻出城堡顶端的作品说,旁边这两个城堡是他正在雕刻的,这种欧式风格的城堡建筑以前建过很多次。别看刚雕个城堡盖,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完成了。
“为了我的家人生活过得好一些,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赵明海说,他是哈尔滨人,家里有个上初中的儿子,为了能让家里人生活过得好一些,他一年四季走南闯北,冬天做冰雪雕,夏天干老本行木匠活,也去南方的冷库做冰雪雕,总之就是哪里有活就去哪里。马上要过年了,他准备干完这趟活,回家高高兴兴过个团圆年。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赵明海讲述着最朴实无华的故事。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前,赵明海将带着满心的期待踏上归家的旅程,而他所创造的雪雕艺术,将继续矗立在江心岛,迎接四方游客的惊叹与赞赏,成为这座城市冬季里永不落幕的风景。
吴士镇:赋予冰雪“生命”的魅力
从早晨6点30分到上午10点52分,吴士镇已经在雪雕上工作了四个多小时,当从雪雕上爬下来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已经被冻得淌了清鼻涕。吴士镇穿得有点薄,没戴手套,手上沾满了洋兰。他说,刚才为雪雕找水平面,用洋兰划线,不方便戴手套,双手染上了颜料。自己穿得虽然有点少,但是只要干起活来,就不感觉冷了。

“我们这个职业,注定就是以寒冷为伴。”吴士镇说,今年45岁的他做冰雪雕已经二十多年了,每年冬天他都要去各地建冰雪雕刻。哈尔滨、佳木斯、双鸭山等地都去过,到牡丹江建雪雕还是第一次。吴士镇说,以前他是建冰雕,那时候砌冰都是把冰块绑上绳子,靠人工拿着绳子一点点往上拽,不但很累,脚下是冰也很滑。现在砌冰都用叉车了,但是现在冰雕没有雪雕多,所以近几年来他一直在做雪雕。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无论是建冰雕还是做雪雕,吴士镇总是喜欢琢磨,接到一份作品,先把图纸拿来仔细研究,看结构、看尺寸、看比例,把图纸研究一遍后再开工。吴士镇说,他们负责的是雪堡中的主景观雪雕,是一座俄式城堡,如今已经干了四五天了,按照图纸,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部分未完工,整体看与图纸差别无二。他对每一个作品都要精雕细琢,用自己的技艺,让这些冰雪变成一道风景,赋予他们“生命”的魅力。
“雕这个作品时,我们一开始是在十多米高空作业。”吴士镇说,现在雕刻的是作品的底部,所以我们站的位置并不高,但是在刚开始雕刻的时候,是从15米高的顶部开始一点点往下雕刻,虽然在雕刻的过程中每个人都系安全带,但是也要格外小心。
吴士镇说,干他们这行,就希望平平安安地做好每一个雪雕作品。如今老婆、孩子、父母都在哈尔滨,孩子上高中,正是花钱的时候,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多赚些钱,给家里创造更好的生活空间。
尽管寒风依旧凛冽,工作依旧充满挑战,但他心中对家庭的责任和对冰雪艺术的热忱,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畏惧。随着雪堡建设的推进,吴士镇和他的伙伴们将继续在这寒冷中精雕细琢,他们的双手,不仅塑造着冰雪的梦幻,也托举着家庭的希望与未来。
张奎林:冰雪艺术背后那道默默闪耀的光
在主景观雪雕对面,灯光师张奎林正裸手为那些通红的小灯笼接电线。张奎林的双手在冰冷的空气中灵巧地操作着,他脚边摆放着几个还未通电的小红灯笼,鲜艳的红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喜庆。他不时地搓一搓僵硬的手指,哈几口哈气,继续串线,仿佛看到这些红色小灯笼在夜幕降临时一一被点亮,为雪堡带来一片温馨而又热烈的氛围,也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一份独有的浪漫与喜悦。


“穿线时必须要裸手操作。”张奎林说,穿线操作比较精细,只能裸手操作。由于冰雕、雪雕都是在冬季,所以每一次穿线,手指都会被冻得僵硬不听使唤,有时候操作空间太小,他们还要趴在雪地或者冰面上进行接线,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分钟,这些都成了“家常便饭”。
张奎林是本地人,有十多年的电工经验。这些年来,镜泊湖、镜泊小镇、兴隆大桥下都有他忙碌的身影,仅江心岛的雪堡灯饰就干了两届,银川、新疆等地也都去做过冰雕灯饰。今年,他在雪堡的任务就是负责雪堡内所有作品的亮化,还有灯笼、雪堡城门的上灯工作。
张奎林说,想要让这些灯亮起来很简单,只要把电流匹配好,算好一根主线能带多少流量匹配好了就行。这些操作甚至比正常电工都简单,但难的是如何进行灯光颜色的相互搭配,通过光感的配合,体现冰雪作品主题,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如果做得没有美感,灯光明暗面不够,体现不出来作品本身的魅力。
“要想将作品亮化做好,必须要对作品做到心中有数。”张奎林说,为此,当一个作品的雪胚子一出来,就得琢磨如何进行灯光搭配,想着如何让作品更有灵魂。在哪个位置上什么灯、上什么色,才能照出这个作品的立体感,有视觉冲击;红的、绿的、黄的灯饰如何搭配,才能呈现出作品的主题,往往这些让他夜不能寐。
张奎林说,他们是雪堡的“化妆师”,也是最后离开雪堡的一拨人,当雕刻师雕刻完一个作品后,剩下的就是灯光师在给作品做最后的美化。他深知,自己现在的精心筹备,是在为雪堡揭幕那一刻的璀璨埋下伏笔。在寒冷的冬日里,他将继续在这冰雪与灯光的世界里,带来更多独属于冬季的浪漫与惊喜,成为冰雪艺术背后那道默默闪耀的光。
总编辑:鞠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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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艾俊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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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读:刘江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