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曾老是哪里人

大妹出嫁那天，我攥着她磨出毛边的红盖头角，忽然就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借宿的老先生！01那年我十二，大妹十岁，刚过了腊八，天就冷得邪乎灶房里的柴火噼啪响，妈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苗子映得她脸通红我和大妹坐在门槛上搓玉米，玉米棒子上的绒毛沾了一裤腿，痒得人直跺脚。

2.曾老先生是谁

院门外的雪片子打得铁皮棚子哗哗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拍巴掌爸刚从西坡喂完牛回来，摘下糊满雪的雷锋帽，往地上跺了跺脚，雪沫子溅到我裤脚“这雪，怕是要下一夜” 爸的声音裹着寒气，刚说完，院门外就传来轻悄悄的敲门声，不像是村里人的力道，软乎乎的，带着点犹豫。

3.曾老是谁

妈擦着手从灶房出来：“这大半夜的，谁啊？”爸拉开门闩，一股冷风裹着雪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门口站着个老头，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袖口磨出了毛边，肩膀上落着厚厚的雪，像披了件白斗篷他背上背着个竹编背篓，篓子口用旧布盖着，手里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枣木拐杖，拐杖头都被手汗浸成了深褐色。

4.曾老叫什么名字

“大兄弟，大妹子，叨扰了” 老头的声音有点发颤，嘴唇冻得发紫，说话时哈出的白气直往鼻尖上飘，“俺是隔壁清河县的，去东边寻俺外甥，没寻着，雪太大迷了路，想在你家借宿一晚，给口热汤喝就行”妈往他身后看了看，雪地里就他一个人影，背篓瘪瘪的，不像是坏人。

5.曾老指的是谁

她侧身让开：“快进来暖和，灶房里有刚熬的红薯汤，热乎着呢”老头千恩万谢地走进来，把背篓放在门后，拍了拍身上的雪，雪沫子掉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我和大妹停止搓玉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这是我们家第一次有外人借宿。

6.曾老视频

“这是俺家俩闺女，大的叫娟儿，小的叫梅梅” 妈指着我们说，又对我们喊，“娟儿，给大爷搬个凳子；梅梅，去灶房把那碗腌萝卜端出来”我搬了个小马扎给老头，他坐下时，我看见他裤脚沾着泥，袜子从裤管里露出来，破了个洞，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踝。

7.曾老是什么意思

大妹端着腌萝卜出来，碗沿还沾着点辣椒酱，她把碗放在老头面前，小声说：“大爷，吃”老头看着大妹，眼睛亮了亮，伸手想摸她的头，又缩了回去，转而拿起筷子夹了块萝卜：“这小闺女，眉眼亮堂，跟俺家老伴有几分像”爸坐在他对面，卷了根旱烟，点着了递过去：“大爷，您外甥在哪个村？回头雪停了，俺陪您去寻。

8.曾老师是谁?

”老头吸了口烟，烟雾从他嘴角飘出来：“嗨，别提了，外甥搬去城里了，俺没记清地址，白跑一趟” 他喝了口红薯汤，暖得直咧嘴，“大妹子熬的汤真鲜，比俺家那口子熬的还香”妈笑了，手里的抹布擦着灶台：“家常便饭，不值当夸。

9.曾老爷子是谁

您要是不嫌弃，今晚就睡东屋，俺给您铺床厚被子”吃饭时，大妹总往老头碗里夹红薯，老头也不推辞，每次都笑着说 “谢谢梅梅”吃到一半，老头忽然盯着大妹看，看得大妹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扒饭“大兄弟，大妹子，俺说句实话，别嫌俺嘴碎。

10.曾老先生一席话完整版

” 老头放下筷子，手里攥着拐杖，“这梅梅闺女，是个有福气的，就是将来啊，要嫁得远”妈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笑着说：“大爷说笑了，咱这十里八乡的，闺女们都嫁得近，串个门都方便，哪能走多远”老头没接话，又夹了块红薯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缘分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该走的路，一步都少不了。

”爸咳嗽了一声，给老头添了碗汤：“喝汤喝汤，天冷，多喝点热的”我偷偷看大妹，她正咬着红薯，脸颊鼓得像只小松鼠，根本没听懂老头的话那天晚上，老头睡在东屋，我和大妹躺在西屋的炕上，能听见东屋传来的轻微咳嗽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直到后半夜才消下去。

第二天雪没停，反而更大了妈煮了玉米粥，老头喝了两碗，说要赶路爸拦着他：“这雪太大，山路滑，再住一天吧，等雪小了再走”老头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那天上午，大妹拉着老头去后院看那棵老槐树，树桠上积满了雪，像开了满树白花。

大妹指着树洞里的麻雀窝：“大爷，里面有小麻雀，俺每天都给它们喂小米”老头蹲下来，扒开树洞里的雪，果然有几只小麻雀缩在里面，叽叽喳喳地叫他从背篓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小米，递给大妹：“给它们喂这个，更抗冻。

”大妹接过小米，小心翼翼地撒进树洞里，小麻雀立刻围过来啄食老头摸着大妹的头，这次没缩手，他的手很糙，像老树皮，却很暖和：“梅梅啊，你看这小麻雀，现在待在窝里暖和，等开春了，就得飞出去，飞到更远的地方筑巢。

”大妹仰着头：“飞远了会想家吗？”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会想，但飞出去了，才能看见更宽的天”我蹲在旁边摘冻得硬邦邦的马齿苋，听见老头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我不想大妹飞远，她要是走了，就没人跟我抢红薯干，没人跟我一起在炕上数星星了。

中午吃饭时，老头给我们讲他年轻时候的事，说他去过南方，见过比老槐树粗十倍的树，见过不用挑水的井，还见过能在水里跑的船大妹听得眼睛发亮：“大爷，南方远吗？俺能去吗？”老头摸了摸她的头：“能，只要你想，就能去。

”妈在旁边插话说：“小孩子家，别听大爷瞎吹，南方那么远，去了咋回来”老头没反驳，只是给大妹夹了块腌肉：“多吃点，长结实了，才能走远路”第三天雪终于小了，老头要走了他从背篓里拿出个东西，递给大妹 —— 是个铜铃，比拇指头大一点，铃身上刻着小小的花纹，磨得发亮。

“这是俺年轻时在南方买的，给你玩” 老头说，“想大爷了，就摇铃，大爷能听见”大妹攥着铜铃，摇了摇，叮铃叮铃的声音，脆得像初春的冰棱她仰着头：“大爷，您还会来吗？”老头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会的，等你嫁人的时候，大爷来喝你的喜酒。

”爸送老头到村口，我和大妹站在院门口看，直到老头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只剩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大妹攥着铜铃，问我：“姐，大爷说俺会嫁得远，是真的吗？”我抢过她的铜铃，摇了摇：“骗你的，他就是个老头，懂啥”。

大妹抢回铜铃，抱在怀里，没说话那天下午，她把铜铃系在裤腰上，走到哪都叮铃响，妈说吵得慌，她也不摘02老头走后，日子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开春后，我和大妹去村小学上学，她的成绩总比我好，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妈总说：“你看看梅梅，再看看你，同样是一个妈生的，咋差这么多。

”我嘴上不服气，心里却佩服大妹她晚上趴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我在旁边缝袜子，总能看见她把老头给的铜铃放在桌子上，写累了就摸一摸有一次我问她：“你还想着那个老头啊？”她头也不抬：“嗯，大爷说南方可好看了，俺想去看看。

”我嗤笑一声：“就你？连镇上都没去过，还想去南方”她停下笔，看着我：“姐，俺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去南方上大学”我没当回事，村里的姑娘，大多读到初中就辍学，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在家学针线，等着嫁人大妹成绩好，妈也只是说 “能读到高中就不错了”，没人觉得她能考上大学，更没人觉得她能去南方。

那年夏天，村里来了个支教老师，姓王，是从北京来的，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王老师住在村小学的破教室里，每天早上都带着学生们跑步，晚上在煤油灯下给我们补课大妹最喜欢黏着王老师，问他北京的事，问他大学的事有一次我去找大妹回家吃饭，看见她和王老师坐在操场的槐树下，王老师拿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北京：“梅梅，你看，这里是北京，有天安门，有故宫，还有最好的医科大学。

”大妹睁大眼睛：“医科大学？能治病的吗？”王老师点头：“能啊，学了医，就能给人治病，像你奶奶那样的病，就能治好了”大妹的奶奶去年冬天得了肺癌，村里的医生治不好，爸带着她去镇上的医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最后就那么走了。

大妹那时候哭了好几天，说要是自己会治病就好了从那天起，大妹就像变了个人，学习更拼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背书，晚上煤油灯烧完了，就借着月光写作业妈心疼她：“别熬坏了眼睛，女孩子家，眼睛重要”大妹总是笑着说：“妈，俺要考医科大学，给奶奶治病，给村里的人治病。

”妈叹了口气，没再拦着爸知道了，从镇上买了盏新的煤油灯回来，还买了两斤煤油：“让孩子学，学出出息是她的命”我看着大妹每天那么拼，心里有点羡慕，又有点酸有天晚上，我偷偷问她：“你真能考上大学？”她正在缝补我的旧袜子，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着光：“能，王老师说俺能行。

”她把缝好的袜子递给我：“姐，等俺考上大学，赚了钱，就给你买新袜子，买带花的”我接过袜子，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难受我知道，大妹要是真考上大学，就会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就像那个老头说的，嫁得远 —— 不对，是走得远。

初三那年，王老师要走了，回北京走之前，他给大妹买了本《人体解剖学》，还写了个字条：“梅梅，坚持下去，北京见”大妹把字条夹在书里，每天都拿出来看送王老师去镇上火车站的时候，大妹抱着他哭：“王老师，俺一定会去北京的。

”王老师摸了摸她的头：“我等着，等你考上北京的大学，我请你吃烤鸭”火车开的时候，大妹追着火车跑，直到火车看不见了才停下，手里攥着那本《人体解剖学》，指甲都掐进了书皮里中考的时候，大妹考了全县第一，考上了县重点高中。

去报到那天，妈给她缝了个新书包，装了两件新衣服，还有一罐子腌萝卜爸送她去县城，我也跟着去了县高中很大，比村里的小学大十倍，有好几栋楼房，还有个大操场大妹站在学校门口，眼睛都看直了爸给她交了学费，叮嘱她：“在学校好好吃饭，别省钱，缺钱了就给家里写信。

”大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姐，你们回去吧”我把一个布包递给她，里面是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一共二十块：“拿着，买好吃的”大妹推回来：“姐，俺不要，你自己留着”我硬塞给她：“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废话。

”爸拍了拍我的肩，又对大妹说：“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镇上的小卖部能打”走的时候，我回头看，大妹还站在学校门口，朝我们挥手，阳光照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我忽然想起那个雪夜的老头，他说大妹会走得远，原来不是说嫁人，是说上学啊。

高中三年，大妹只回过四次家，每次都带着厚厚的书本她的成绩还是很好，每次考试都在年级前十妈每次收到老师的信，都要拿给邻居们看，笑得合不拢嘴有一次大妹回家，跟我们说她要考北京的医科大学妈吓了一跳：“北京？那得多少分啊？再说了，那么远，俺舍不得。

”大妹坐在炕沿上，给妈捶背：“妈，北京的医科大学是最好的，俺考上了，就能当医生，给你和爸治病”爸蹲在门槛上抽烟，没说话过了半天，他磕了磕烟锅：“考吧，想去就去，爸支持你”妈还想反对，爸瞪了她一眼：“孩子有出息，是好事，别拦着。

”大妹高考那天，我和妈去县城陪考她进考场的时候，回头朝我们笑：“妈，姐，放心吧”考完试，大妹在家等成绩，每天都坐立不安有天中午，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来村里，喊着大妹的名字大妹跑出去，接过信封，手都在抖我们围在她身边，看着她拆开信封。

当她看到 “北京医科大学” 几个字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蹲在地上哭：“俺考上了，俺考上了！”妈也哭了，拍着她的背：“好闺女，有出息！”爸站在旁边，红着眼眶，嘴角却扬着笑我蹲下来，抱着大妹：“我就知道你能行。

”那天晚上，我们家杀了只鸡，还买了瓶酒，爸喝了不少，说要给大妹办升学宴村里的人都来道贺，说我们家出了个大学生，还是北京的，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办升学宴那天，我忽然想起那个借宿的老头，要是他在，肯定会喝着酒，说 “俺就知道梅梅能走远”。

大妹也想起了他，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铜铃，摇了摇，叮铃叮铃的声音，在喧闹的院子里，格外清晰03大妹去北京上学那天，我们全家都去送她爸提前借了辆拖拉机，拉着大妹的行李，去镇上的火车站行李很多，有妈给她缝的被子，有爸给她买的新箱子，还有一罐子腌萝卜和一袋子红薯干。

火车站人很多，到处都是拎着行李的人大妹穿着新买的连衣裙，站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显眼她不停地看手表，催我们：“爸，妈，姐，你们回去吧，火车快开了”妈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到了学校要好好吃饭，别省钱，冷了就加衣服，别冻着。

”大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俺知道，你和爸也要好好的，别太累了”爸拍了拍大妹的肩：“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别让我们担心”我给大妹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是我刚发的工资，一共五百块：“拿着，在外面用钱的地方多，别委屈自己。

”大妹推回来：“姐，俺有生活费，你自己留着，给你买件新衣服”我硬塞给她：“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姐的心意”火车要开了，大妹登上火车，扒着窗户朝我们挥手火车开动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喊着：“妈，爸，姐，俺会想你们的！”。

我们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妈靠在爸的肩上，哭个不停：“那么远，啥时候才能回来啊”爸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没哭，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以前在家里，大妹总跟我抢电视，抢红薯干，现在她走了，家里安静了，反而不习惯了。

大妹到了学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一切都好，宿舍的同学都很友好，老师也很和蔼她还说学校的食堂很大，有很多好吃的，就是有点贵，她舍不得吃妈在电话里急了：“别舍不得，妈给你寄钱，你要吃好点”从那以后，妈每个月都给大妹寄钱，每次都寄五百，还会寄些腌萝卜和红薯干。

大妹也每个月给家里写信，说学校的事，说她认识了新同学，说她听了哪些有意思的课有一次，大妹在信里说她认识了一个男生，叫陈阳，是北京本地人，也是学医的，成绩很好，经常帮她补习英语妈看完信，跟爸说：“这北京的男生，靠谱吗？别欺负咱梅梅。

”爸说：“梅梅大了，有分寸，再说了，北京的男生也不一定不好”我看完信，心里有点担心，不是担心陈阳欺负大妹，是担心大妹真的会留在北京，像那个老头说的，嫁得远大一下学期，大妹放寒假回来，带了很多北京的特产，有果脯，有烤鸭，还有给我买的一条连衣裙。

她跟我们说陈阳的事，说陈阳人很好，很老实，还很孝顺，经常去敬老院照顾老人妈问她：“那孩子对你好吗？”大妹脸一红，点了点头：“嗯，他对俺可好了，俺感冒的时候，他给俺买感冒药，还帮俺占图书馆的座”爸咳嗽了一声：“梅梅，你还小，要以学习为主，别谈恋爱影响学习。

”大妹低下头：“爸，俺知道，俺和陈阳就是同学，互相帮助”我看得出来，大妹喜欢陈阳，陈阳也喜欢大妹那个寒假，大妹每天都抱着手机，跟陈阳聊天，笑得合不拢嘴我问她：“你是不是喜欢陈阳？”她脸更红了，点了点头：“姐，陈阳真的很好，俺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我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但是要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大妹点头：“姐，俺知道”寒假结束后，大妹回了北京从那以后，她每次打电话或写信，都会提到陈阳她说陈阳带她去了天安门，去了故宫，去了颐和园；她说陈阳的爸妈请她吃了饭，对她很热情；她说陈阳跟她表白了，她答应了。

妈听完这些，心里更担心了：“这要是真跟陈阳在一起了，梅梅不就留在北京了？那么远，俺想见她一面都难”爸劝她：“留在北京也好，北京是大城市，发展好，梅梅留在那里，不会受委屈”我没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酸我知道大妹留在北京会更好，但我还是舍不得她，我希望她能嫁得近一点，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大二那年暑假，大妹没回家，说要和陈阳一起去医院实习妈很想她，每天都念叨：“梅梅咋不回来啊，是不是忘了妈了”爸说：“实习重要，等她实习结束了，就会回来了”我给大妹打了个电话，问她实习累不累她说很累，每天要在医院待十几个小时，要给病人打针、换药，还要写病历，但她很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

我问她：“陈阳对你好吗？”她说：“好，他每天都给俺带早饭，俺累的时候，他会给俺揉肩膀，还会给俺讲笑话，逗俺开心”我笑了：“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实习结束后，大妹回了家，瘦了很多，但精神很好。

她跟我们说她将来想留在北京的医院工作，想和陈阳一起奋斗妈这下急了：“留在北京？那你以后咋照顾俺和你爸？俺和你爸老了，要是生病了，你都不在身边”大妹哭了：“妈，俺知道你舍不得俺，可是北京的医院好，俺留在那里，能学到更多东西，能成为更好的医生。

等俺稳定了，就把你和爸接到北京去住”爸叹了口气：“俺和你妈在村里住惯了，去了北京也不习惯，再说了，村里还有田地，还有老房子，俺们舍不得”大妹哭得更凶了：“那俺咋办？俺想留在北京，也想陪着你们”我拉着大妹的手：“妹，别哭，妈就是一时舍不得，等她想通了就好了。

你有自己的梦想，姐支持你，你就留在北京，好好工作，等你稳定了，俺经常去看你”妈看着大妹哭，也心疼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妈不拦你了，你想留在北京就留在北京，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大妹扑进妈怀里，哭着说：“妈，谢谢你。

”那天晚上，大妹跟我睡在一个炕上，她跟我说她和陈阳的未来规划，说他们想攒钱买套房子，想在北京安个家她说她会经常回家看我们，会给我们寄钱，让我们好好享福我摸着她的头：“姐相信你，你一定会过得很好”她从脖子上解下一个东西，递给我 —— 是那个铜铃，被她用红绳系着，磨得更亮了。

“姐，这个铜铃给你，” 她说，“大爷说摇铃就能听见，俺不在家的时候，你想俺了，就摇铃，俺就能听见”我接过铜铃，摇了摇，叮铃叮铃的声音，清脆又响亮我知道，大妹真的要走得远了，就像那个老头说的，一步都少不了。

04大妹大学毕业那年，顺利考上了北京一家三甲医院的医生，陈阳也考上了同一家医院的医生他们俩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算是在北京安了家刚工作的时候，他们很忙，每天都要加班，很少有时间打电话妈每天都坐在门槛上，望着村口的路，盼着大妹的电话。

有一次，大妹半个月没打电话，妈急得睡不着觉，非要让爸给大妹打电话爸给大妹打了电话，才知道她在抢救一个病人，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刚睡下妈听完，心疼得直掉眼泪：“这孩子，咋这么拼啊，身体要紧啊”从那以后，妈每天都给大妹发微信，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大妹也每天都给妈回微信，说她很好，让妈别担心工作第二年，陈阳跟大妹求婚了大妹给家里打电话，哭着说：“妈，爸，姐，陈阳向俺求婚了”妈笑着说：“好啊好啊，陈阳这孩子不错，俺同意了”爸也笑了：“啥时候带陈阳回来，俺们见见。

”没过多久，大妹就带着陈阳回了家陈阳穿件白衬衫，黑裤子，看起来很精神他给爸买了条烟，给妈买了件外套，给我买了套护肤品见了面，陈阳恭恭敬敬地给爸和妈鞠了个躬：“叔叔阿姨，俺是陈阳，谢谢你们把梅梅养得这么好。

”爸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坐吧”妈拉着陈阳的手，问长问短：“家里有几口人啊？父母是做啥的啊？在北京有房子吗？”陈阳一一回答：“俺家就俺一个孩子，爸妈都是老师，退休了俺们家在北京有套老房子，等俺和梅梅结婚了，就装修一下，当婚房。

”妈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好，好，都是实在人”那天中午，爸做了一桌子菜，还开了瓶酒，和陈阳喝了起来陈阳酒量不好，喝了两杯就脸红了，但还是陪着爸喝大妹坐在旁边，给陈阳夹菜，眼神里全是爱意吃完饭，陈阳跟爸和妈说：“叔叔阿姨，俺想明年春天和梅梅结婚，你们看行吗？”。

爸和妈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行，你们看着安排就行”大妹和陈阳回去后，就开始筹备婚礼他们想在北京办婚礼，也想在村里办一场，让村里的人都热闹热闹妈说：“在村里办就行，北京太远，村里的人去不了”大妹说：“妈，俺想让你和爸去北京，在北京办一场大的婚礼，让你和爸风光风光。

”妈笑了：“俺和你爸去北京就行，不用办太大的婚礼，省钱”就在大家都开开心心筹备婚礼的时候，家里出了变故那天早上，爸去西坡喂牛，不小心摔了一跤，腿摔断了我和妈把爸送到镇上的医院，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三万块钱。

三万块钱，对我们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家里的积蓄都给大妹交学费和生活费了，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妈急得团团转：“这可咋整啊，梅梅结婚要花钱，你爸手术也要钱”我安慰妈：“妈，别着急，俺去跟亲戚借点，总能凑够的”我跑了一天，跟亲戚们借了一万多块钱，还差一万多。

妈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哭着说：“这可咋整啊，总不能让你爸不做手术吧”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妹打电话来了我跟她说了爸的事，她急得哭了：“姐，俺这就回去，俺有钱”我说：“你别回来，婚礼还没筹备好，再说了，你回来也帮不上啥忙。

”大妹说：“婚礼不重要，爸的身体重要俺这就跟陈阳说，让他跟俺一起回去”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大妹就给我转了两万块钱，说是她和陈阳的积蓄我拿着钱，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难受那是他们筹备婚礼的钱，就这样给了爸做手术。

爸的手术很成功，住院期间，大妹和陈阳回来了陈阳每天都在医院照顾爸，喂饭、擦身、按摩，比我还细心妈私下跟我说：“陈阳这孩子，靠谱，梅梅没选错”我点了点头：“嗯，陈阳是个好男人”爸出院后，大妹和陈阳回了北京。

他们把婚礼推迟到了秋天，说等爸的身体好了再办妈说：“不用推迟，你们该办就办，俺和你爸没事”大妹说：“妈，爸的身体重要，婚礼什么时候办都一样”那年夏天，大妹和陈阳又回了趟家，给爸带了很多补品，还帮家里干了很多活。

陈阳跟着爸去地里干活，虽然他是城里长大的，没干过农活，但学得很快，一点都不娇气爸私下跟我说：“陈阳这孩子，不错，梅梅跟他在一起，俺放心”我笑了：“爸，俺早就跟你说过，陈阳是个好男人”秋天的时候，爸的身体好了很多，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大妹和陈阳决定在国庆期间办婚礼，在北京办一场，在村里办一场办婚礼前，大妹跟我说她想请那个借宿的老头来喝喜酒，可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都二十年了，说不定早就不在了，就算在，也找不到了”大妹叹了口气：“俺就是想让他看看，俺真的走得远了，也过得很好。

”我摸了摸她的头：“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婚礼前几天，我和妈去了北京大妹和陈阳的婚房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笑得很幸福妈看着婚纱照，哭了：“俺的梅梅，长大了，要嫁人了”大妹抱着妈：“妈，俺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北京的婚礼很热闹，陈阳的亲戚朋友来了很多，都夸大妹漂亮、懂事婚礼上，大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陈阳的手，一步步走向舞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看着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老头说她会嫁得远，原来真的应验了。

05北京的婚礼结束后，我们回到村里，准备办村里的婚礼村里的人都很热情，提前几天就来帮忙，搭棚子、买菜、借桌椅，忙得不亦乐乎婚礼前一天，村里来了个老头，穿件灰色的棉袄，背个竹编背篓，拄着根枣木拐杖，站在我们家院门口。

我出去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 是那个雪夜借宿的老头！他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背更驼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但那双眼睛还是很亮他看见我，笑了：“娟儿，还记得俺不？”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拉着他的手：“大爷，您咋来了？俺们都以为找不到您了。

”妈和爸听见声音，也出来了妈看见老头，惊喜地说：“大爷，您可算来了！俺们梅梅还说要请您喝喜酒呢”老头笑了：“俺听说梅梅要结婚，特地来喝喜酒俺这几年一直在附近的镇上打工，听人说你们村有个姑娘要嫁给北京的医生，俺就猜是梅梅，没想到真的是。

”爸拉着老头进院：“快进来暖和，灶房里有热汤”大妹和陈阳听见声音，也从屋里出来了大妹看见老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他：“大爷，俺好想你！”老头拍着她的背：“傻闺女，哭啥，今天是好日子，该笑”。

陈阳也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大爷”老头看着陈阳，点了点头：“好孩子，梅梅交给你，俺放心”那天晚上，老头跟我们聊了很多他说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工，攒了点钱，本来想回老家的，听说大妹要结婚，就赶过来了。

他从背篓里拿出个布包，递给大妹：“这是俺给你的嫁妆，不是啥值钱东西，是俺老伴儿留下的一个玉镯，保佑你平平安安”大妹推辞：“大爷，这太贵重了，俺不能要”老头硬塞给她：“拿着，这是俺的心意，你要是不收，就是嫌俺的东西不好。

”大妹没办法，只好收下，小心地放进首饰盒里第二天就是婚礼，村里的人都来了，挤满了院子大妹穿着红嫁衣，坐在镜前，我给她梳头妈在旁边给她戴首饰，一边戴一边哭：“梅梅，到了陈家要懂事，好好过日子，别跟陈阳吵架。

”大妹点头，眼泪也流了下来：“妈，俺知道，俺会好好过日子的，也会经常回来看你和爸”陈阳带着接亲的队伍来了，敲着锣，打着鼓，热闹非凡他穿着红礼服，手里拿着鲜花，走进院来，看见大妹，眼睛都亮了拜堂的时候，大妹和陈阳给爸和妈磕了头，又给老头磕了头。

老头笑得合不拢嘴，给了大妹一个红包：“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就在大家都开开心心闹洞房的时候，大妹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大妹接了电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挂了电话，着急地说：“陈阳，你妈突发心脏病，在医院抢救呢！”。

陈阳一听，脸都白了，抓住大妹的手：“啥？俺妈咋会突发心脏病？”大妹说：“医院说情况很危急，让你赶紧过去”陈阳急得团团转：“这可咋整？今天是咱们的婚礼啊！”妈也急了：“这大喜的日子，咋出这种事？”老头走过来，拍了拍陈阳的肩：“小伙子，别慌，救人要紧，婚礼什么时候都能办，妈只有一个。

”大妹也说：“陈阳，别犹豫了，俺跟你去医院，俺是医生，能帮忙”说完，大妹就去脱嫁衣，露出里面的便服我拉住她：“妹，你穿着嫁衣呢，这样去医院不好吧”大妹说：“姐，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陈阳也反应过来，拉着大妹的手：“走，俺们去医院。

”老头从背篓里拿出那个铜铃，递给大妹：“拿着，这铃能保平安，你带着”大妹接过铜铃，攥在手里，和陈阳一起往外跑我追出去，喊着：“妹，有事给俺打电话！”大妹回头朝我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院子里的人都议论纷纷，说这大喜的日子出这种事，不吉利。

妈坐在炕沿上，哭着说：“这可咋整啊，梅梅咋这么命苦”爸安慰她：“别担心，梅梅是医生，陈阳妈会没事的”老头也说：“大妹子，别担心，好人有好报，陈阳妈会平安的”那天下午，我们一直在家里等消息，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傍晚，大妹才打来电话，声音很疲惫：“妈，爸，姐，大爷，俺妈没事了，手术很成功”我们都松了口气，妈哭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妹说：“俺和陈阳今晚就在医院守着，明天再回去”我说：“好，你们好好照顾阿姨，别太累了。

”挂了电话，老头笑了：“俺就说嘛，梅梅是个有福的，陈阳妈会平安的”第二天早上，大妹和陈阳回来了陈阳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他跟我们说他妈已经脱离了危险，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妈拉着陈阳的手：“辛苦你了，孩子。

”陈阳笑了：“阿姨，不辛苦，这是俺应该做的”大妹也说：“妈，俺们的婚礼虽然没办完，但俺觉得很有意义，俺救了俺婆婆，这比啥都重要”老头点了点头：“说得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这婚礼，比任何婚礼都有意义。

”那天中午，我们简单吃了顿饭，算是补了婚礼老头喝了很多酒，说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姑娘，没见过这么有意义的婚礼下午，老头要走了大妹拉着他的手：“大爷，您跟俺去北京吧，俺给您养老”老头笑了：“傻闺女，俺在这边住惯了，去了北京也不习惯。

俺还得回老家呢，家里还有点田地”大妹哭了：“大爷，俺舍不得你”老头拍着她的背：“傻闺女，别哭，俺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要是想俺了，就摇那个铜铃，俺能听见”我们送老头到村口，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大妹攥着手里的铜铃，摇了摇，叮铃叮铃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口，格外清晰。

06大妹和陈阳回北京后，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陈阳的妈妈身体恢复得很好，经常给大妹打电话，嘘寒问暖，还教她做北京菜大妹也经常给她寄家里的腌萝卜和红薯干，两婆媳相处得像母女一样第二年，大妹怀孕了她给家里打电话，哭着说：“妈，爸，姐，俺怀孕了！”。

妈激动得哭了：“好啊好啊，俺要当外婆了！俺这就去北京照顾你”爸也笑了：“俺也去，看看俺的外孙子”我也很开心，跟妈说：“妈，俺也去，帮你照顾大妹”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去了北京大妹和陈阳的房子不大，但很温馨陈阳的妈妈也经常过来照顾大妹，给她做营养餐，陪她散步。

大妹的孕期很顺利，就是反应有点大，吃什么都吐陈阳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她揉背，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我看着他们俩，心里很欣慰，大妹真的嫁对人了那年冬天，大妹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的，很可爱我们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小铃铛，因为大妹说，是那个铜铃保佑她平安生下孩子的。

小铃铛满月那天，我们办了个满月酒，请了陈阳的亲戚朋友和大妹的同事老头也来了，他是提前几天来的，给小铃铛带了个银锁，说是保佑孩子健康成长老头抱着小铃铛，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跟梅梅小时候一模一样，眉眼亮堂。

”大妹坐在旁边，看着老头和小铃铛，眼里全是幸福的泪水陈阳也走过来，给老头递了杯茶：“大爷，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梅梅可能不会有今天”老头笑了：“跟俺没关系，是梅梅自己有出息，也是你对她好”满月酒结束后，老头要走了。

大妹拉着他的手：“大爷，您就在北京住下吧，俺们给您养老”老头摇了摇头：“俺老了，还是想回老家，在北京住不惯再说了，俺老家还有老房子，还有几个老伙计，俺舍不得他们”大妹没办法，只好同意了我们送老头到火车站，大妹抱着他哭：“大爷，您要经常来看俺和小铃铛啊。

”老头拍着她的背：“傻闺女，别哭，俺会来的小铃铛长大了，俺还要带他去看老槐树呢”火车开的时候，老头扒着窗户朝我们挥手，小铃铛也挥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大妹抱着小铃铛，眼泪流了下来：“大爷，一路平安”从那以后，老头每年都会来北京看我们几次，每次都给小铃铛带很多好吃的和玩具。

小铃铛也很喜欢老头，每次见到他，都扑过去喊 “爷爷”小铃铛三岁那年，老头生病了，很严重大妹和陈阳立刻赶回老家，把老头接到北京的医院治疗治疗期间，大妹每天都守在医院照顾老头，给她擦身、喂饭、按摩，就像照顾自己的亲爹一样。

陈阳也每天都来医院，给老头交医药费，陪老头聊天妈和爸也来了，轮流照顾老头小铃铛也经常来医院看老头，给老头唱儿歌，逗老头开心老头看着我们，感动得说不出话：“俺这辈子没儿没女，没想到老了能有你们这么好的亲人。

”大妹哭了：“大爷，您就是俺的亲爹，俺照顾您是应该的”经过几个月的治疗，老头的病情终于稳定了大妹和陈阳把老头接到家里住，方便照顾他老头在我们家住了半年，身体恢复得很好有一天，老头跟大妹说：“梅梅，俺想回老家了，俺想看看那棵老槐树。

”大妹知道老头想家了，点了点头：“好，俺陪您回去”我们一起回了老家，老头的老房子还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也还在，只是更粗了老头坐在老槐树下，看着树上的麻雀窝，笑了：“还是老家好啊”我们在老家住了一个月，每天都陪着老头。

老头给小铃铛讲他年轻时候的事，讲他去南方的经历，讲他雪夜借宿我们家的事小铃铛听得津津有味，每天都缠着老头给她讲故事要回北京的时候，老头拉着大妹的手：“梅梅，俺走了以后，你要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小铃铛，照顾好自己。

”大妹哭了：“大爷，您别胡说，您会好好的”老头笑了：“俺知道自己的身体，俺不害怕，有你们这么好的亲人，俺这辈子值了”我们回北京后，每个月都给老头打电话，寄钱和补品老头也经常给我们打电话，问小铃铛的情况，问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07小铃铛五岁那年，老头走了，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中走的那天早上，我们接到老家邻居的电话，说老头不行了大妹和陈阳立刻赶回老家，我和妈、爸也随后赶了过去老头躺在老槐树下的摇椅上，脸上带着笑容，手里还攥着那个铜铃。

大妹扑过去，抱着老头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大爷，您醒醒啊，俺还没好好孝敬您呢！”陈阳也红着眼眶，拍着大妹的背：“梅梅，别哭，大爷走得很安详”我和妈、爸也哭了，想起老头雪夜借宿我们家的情景，想起他给大妹铜铃的情景，想起他参加大妹婚礼的情景，心里像刀割一样疼。

我们按照老家的习俗，给老头办了葬礼村里的人都来帮忙，说老头是个好人，可惜了葬礼上，小铃铛抱着老头的照片，哭着喊 “爷爷”，听得人心里发酸葬礼结束后，我们把老头葬在了老槐树下，这样他就能永远看着他喜欢的老槐树，看着他牵挂的我们。

大妹把那个铜铃放在老头的墓前：“大爷，